第13部分(2 / 4)

人,而更多的來自堆積如山的屍體,每每滿眼的血色帶來的窒息感都讓他覺得自己幾乎就要這樣溺斃在濃稠的液體中。到頭來在最後剩下的只有渾身上下被染得通紅的自己,以及與滿目的殷紅格格不入的一雙綠色的眼眸,同樣沾滿血色,從頭至尾無時不刻地帶著仇恨的目光,似乎在無聲地譴責著什麼。

冷汗從額頭順著發尖臉頰滴下,魯路修雙手抱肩止住仍在微微顫抖的身體,壓下徘徊在心頭的恐懼,將視線移向身邊熟睡之人的側臉。雙眼漸漸適應了黑暗,從沒有拉嚴實的窗簾見微微透進的光亮讓魯路修朦朧間勉強能看清對方的輪廓,朱雀將大半張臉埋在枕間,平穩的呼吸意味著他還在沉睡,連床尾的毛團都開始不滿地將爪子撓向魯路修的腳,卻只有他沒被外界的異動所驚動。

如果那不是被藥物控制的話,魯路修會很欣慰朱雀能有個不同於自己的安眠。

翻了個身面朝朱雀的方向躺下,從被子下伸出手將對方擁入懷中,朱雀的體溫緩緩流入魯路修的體內,稍稍溫暖了他從噩夢中驚醒後還打著寒顫的身體。幼時他們也經常這樣相擁而眠,魯路修記得他總是縮成一團往朱雀那邊蹭,而朱雀絕不會睡得這麼安靜,他的睡相糟透了。如今蹭進朱雀懷中,魯路修似乎只想尋求一點安慰,就算改變了這個世界,但是手上站上的血腥並不會因此被洗清。在內心被罪惡感侵蝕之時,魯路修意識到他懷中所摟著的人似乎更需要一點安慰,他很想這樣做,但是卻沒有可以做的立場,兩個手染血腥的劊子手互相依偎在一起互舔傷口,在他們手中的犧牲者看來真是足夠的諷刺。

不覺地收緊了手臂,魯路修察覺到朱雀輕輕地呢喃了一下,但還是沒有轉醒的跡象,這也難怪,大劑量服用安眠藥後怎麼可能這麼容易醒過來。想到這裡魯路修緊緊地將朱雀身上的薄襯衣揣在手中,心中不禁一陣惱火,他一直知道在朱雀那一側的床頭櫃抽屜中存有安眠藥的事,適當地尋求藥物的幫助無可厚非,但當魯路修發現藥瓶中的藥片以驚人的速度減少時,他終於忍不住找當事人理論。

對質換來的是朱雀不溫不火的回答,他說他沒有安眠藥就睡不著,他白天需要足夠的精神去應對工作,他還說他們現在的體質用常規的劑量根本起不到作用,但就算多吃一點也不會對身體有損害也不會上癮,最後他還告訴魯路修從結果來看這樣是最好的。

被用結果論打發,魯路修真的很惱火,什麼叫這樣是最好的,就算不會有生理成癮,這也早就構成心理依賴,而且他敢保證在朱雀得到Code之前就有服藥的習慣了。就算勸說對方試著停兩天藥,換回的就是朱雀整晚不睡覺的消極抵抗,魯路修對這種看似言聽計從,實則頑固不化的態度又是氣憤又是無奈,為什麼自己非要在那個總是在操心國家大事的傢伙身後,一邊幫他一起操心國家大事一邊還要操心他本人,魯路修開始懷疑這就是朱雀對他的報復,用這種自虐的方式來折騰他真是在有效不過了。

朱雀就不能稍微關心一下他自己嗎?答案當然是不能。魯路修覺得自己這個自問自答真是傻透了,如果朱雀懂得關心自己,那麼當初自己就不用對他設下“活下去”的Geass了,用這種自虐的方式以求贖罪,從中魯路修漸漸開始能夠解釋朱雀對自己的態度了。

以及推彼,魯路修很容易就得出了朱雀服藥的原因,然而就是因為這樣他才不能放任對方這樣下去,就算被噩夢侵擾用這種方式逃避下去也不是辦法,自己也能從每晚的噩夢中撐下來,他難道準備永遠靠安眠藥下去了嗎?歸根結底,朱雀對他自己的態度就很成問題,他根本就不想好好地活下去。

突然震耳的鬧鈴聲讓胡思亂想中魯路修不覺一震,睜開眼才發現外面的天已經大亮了,果然對於他來說這是一個無眠之夜了。鬧鈴聲同樣也驚醒了他摟在懷中的人,朱雀的身體猛地一顫,在對方花了似乎些許時間接收外部環境之後,魯路修又感到朱雀肢體明顯僵硬起來。

不就是被摟著睡了一晚上嗎?憑他們的關係這樣的緊張是多餘了,魯路修這樣想著,繼續裝作還沒有睡醒,用手臂環繞著朱雀健壯的肩膀不願鬆開,他感到對方的手也繞過了自己的腰間,但又在觸到後背時像觸電般將手移開了。一股失望之情湧上魯路修心頭,但卻不能有所表示,只能任由朱雀從他的臂彎中鑽出,緊閉著雙眼他也能察覺到朱雀輕手輕腳爬下床,為自己拉上被子後,便離開了。

C。E。2020年9月4日

無論如何都得先解決安眠藥的問題,魯路修放下一份校對完畢的議案,又將操心的重點放回了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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