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恭點頭∶“前輩要我無論如何,都要阻止孟淮兼與武肅現在所做之事,重新振興青玉壇。我現在能做的,只有盡力阻止孟淮兼。其他的,實在是有心無力。”
寂桐幽幽地嘆口氣,道∶“我只希望少爺能平安。”
歐陽少恭笑道∶“不用擔心,此去路途雖然遙遠,但沒什麼大風險,一定能回來。”
寂桐搖頭∶“我總是覺得心神不寧的,少爺不和別人結伴同行嗎?”
“不,就我一人足夠了。”
歐陽少恭看寂桐滿臉憂愁,轉而說起其他∶“寂桐不來看看這琴?那位前輩說此琴是奇物,不過難以攜帶,為了妥善保管,特地趁夜寄放在琴川,好躲避追捕。倒還沒見識過有何奇妙之處。”
寂桐垂下眼簾∶“那晚辛苦少爺了,來回奔波一夜,險些又被發現。”
歐陽少恭呵呵的笑,隨手撥弄琴絃。琴聲緩緩瀉出,低轉悠長,餘音嫋嫋不絕。
是張好琴。
“少爺。”寂桐打了個呵欠,眯眼道∶“我感覺……有點困。”
歐陽少恭停了手,忙道∶“先去休息吧,是昨晚沒睡好麼?”
寂桐眼中滿是疲憊,又打了個呵欠,連話也不想說,撐著回房間睡去了。
歐陽少恭服侍寂桐睡下,回大廳,看見桌上擺著的古琴,只覺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收好。
青瓦房簷,白牆連陌,一個淡雅秀氣的富饒水城,在各色花燈的點綴下,綻放出絢麗光華。
一輪明月當空,皎潔無暇。
歐陽少恭一早租好了船,左等右等,就是不見方蘭生人影,連百里屠蘇都沒看見。
寂桐和歐陽少恭在湖邊放了盞花燈,去船上歇息下了。正當歐陽少恭以為兩人都不會來,準備先去遊湖時,百里屠蘇揹著劍,從另一邊走過來。
船還靠在岸邊,歐陽少恭已經買好了花燈,就差人。他一來,歐陽少恭道∶“我們先上船,原先約了小蘭,只是這時候還沒有到,應該是臨時有事不會來了。”
百里屠蘇想了想,點頭。
阿翔不知從哪飛來,拍翅停在百里屠蘇肩上,耷拉著腦袋,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百里屠蘇看了看面前歐陽少恭背影,像是安慰一般,拍拍它的腦袋。
阿翔不滿地叫了聲。
歐陽少恭回頭。
百里屠蘇漠然道∶“食物被搶了,不高興。”
歐陽少恭眼裡添了笑意∶“等會兒放完燈,就去買幾塊肉給你吃。”
阿翔精神抖擻,朝歐陽少恭又叫了聲。
百里屠蘇面癱相∶“要五花肉,上好的。”
“好,怎樣都好。”
歐陽少恭先去讓船伕開船,取了琴,準備彈與百里屠蘇聽。
他心裡一直都覺得奇怪,寂桐聽到琴音後昏昏欲睡,贈琴的前輩又說此琴有奇異,或許兩者間有相通之處。
又或者,此琴奇妙之處,就在於能催人入眠呢?
總之,憑空猜測,不如實踐一下。
人選,自然是百里屠蘇。
誰要方蘭生沒在呢。
他自己彈琴時完全沒有感覺,找個試驗的人,最好體質強壯,會些法術,又有他在旁看著,出了什麼差錯好救活。
於是,歐陽少恭笑吟吟地對百里屠蘇說∶“云溪從未聽我彈琴過吧,今日正逢燈會,不如聽一曲如何?”
百里屠蘇默默點頭,內心感覺好像哪裡不對。
歐陽少恭跪坐在甲板上,端正坐姿,雙手覆在琴絃上,緩緩彈奏起來。
百里屠蘇盤腿坐歐陽少恭旁邊,看著湖面。湖水上花燈隨暗波浮動,燈火明滅,如繁星點點。
琴音叮咚,如流水潺潺,清脆明快,又如行至高山,聽風雨激鳴,凜冽清冷。
百里屠蘇閉了閉眼。
歐陽少恭低頭撥弄琴絃,道∶“云溪,是困了嗎?”
百里屠蘇搖頭∶“少恭琴音有點奇怪。”
“哪裡奇怪?”
百里屠蘇像是想清醒,猛搖了搖頭,“師尊曾說,琴乃聖人之制,治身怡情,禁邪歸正,以和人心。少恭的琴聲讓人……”
話越說越慢,最後漸漸沒了聲音。
歐陽少恭抬眼去瞧,手指一頓。
百里屠蘇坐姿端正,頭微微歪在一邊,雙眼緊閉,睡著了。
7琴川
歐陽少恭起身去看。
阿翔停在木杆上,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