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有些瘋瘋癲癲。”
聽到是一個瘋道士,甄士銘就覺得胃疼。他問:“他還有說些甚麼?”
小道士已然將那院子掃至最後一塊地了,想了想,搖搖頭:“後來師父讓我去泡茶,我沒有聽到。”
賈環笑道:“原來你也信這種東西。”
怎麼不信,那可是幕後大老闆。甄士銘腹誹道,不信誰也不能不信他啊,遇著了可不得供起來麼。
正是兩人閒聊呢,有人出來找:“甄爺,老太太找呢。”
甄士銘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問賈環:“你不進去?”
賈環哼了一聲:“進去找不自在?”
便也是。
他就不強求了,只跟著領路的小廝走,路至半途並不進寶玉他們所在的那間屋子。卻見平兒從裡頭出來,往那西北院門清靜地去了,一個人走,也不知是去幹甚麼。甄士銘疑惑了一陣,原想上前去問問,但見前頭催了,也只能繼續跟著上前。
都說佛門清靜之地,道觀肅穆之所。這內室大約是觀主所在,果真是極其考究的。屋內有賈母一人,還有鴛鴦隨侍。門口有道士兩個,小廝兩個。甄士銘瞧這陣仗,不禁心中略一動。
進門門同賈母問了安好,賈母招招手把甄士銘喊到身前,朝那觀主說:“我家裡那個小瘋子,整日只同女孩玩耍,要論好交情的,從小到大也就這個孩子了。”
……略有些奇怪的開頭。
觀主長眉老道,打量了甄士銘一會兒,便道:“可是姓甄?”
甄士銘點點頭。
觀主於是滿意點頭:“當年我同老太太說,哥兒需得一個甄家小兒隨身陪著方能無憂。如今看來,得此子也是緣份。”他說完了,見賈母點頭便又對甄士銘道,“甄爺,如今貧道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甄士銘道,“你說。”
觀主微笑道:“可否請甄爺留觀些許時日。”
“……”
這是甚麼轉折。
甄士銘轉頭望望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賈母道:“方才道長為寶玉算了一卦,他近日恐不安樂。需得獨自清修一年有餘方能化解。不過寶玉那孩子你也知道,從來不讓人省心,有人看著倘且惹出不少麻煩又如何一個人呢。必是不聽的。好在還有一個法子,道長算過你的命格,乃是我孫兒命中貴人。倘有你相助,便能化解此事。”
甄士銘道:“便是要我於觀中清修麼?需得多久。”
賈母道:“不然如何說的是貴人呢。倘是你的話,半年足矣。”
她又說:“寶玉從不信這個。我卻是信的。還請甄哥兒你幫這個忙。”
甄士銘沉默一陣,便道:“我這半年倘在此清修,家中事宜……”
賈母道:“南邊的事情,我自然放在心上的,絕不用你操心,鴛鴦會幫著打點。”
甄士銘只覺心中似有不妥,可也知,此事該當是沒有甚麼餘地好說的。便只能道:“家中諸事,有勞姐姐多費心。”倘能用這半年換姑蘇之地一切康順,倒也無不可。他頂多算是當換個環境生活便罷了。
那一頭,黛玉出了一個對子讓眾人猜,她說的是‘桃花’。寶釵想著,便對‘流水’,一眾人都說過去了,輪到寶玉,他想了會兒,說了一個‘有情人’。叫人取笑:“這個不對不對。哪裡都對不上。”
寶玉便起身道:“哪裡不對了,桃花流水多傷人情,便是桃花摘了贈情人才夠詩意。倘我摘了那桃花,哪裡捨得丟到流水當中去,一定是給我喜歡的人。”
“你喜歡的人,喲,那一朵花怎麼贈的過來呢。”
寶玉便笑:“心頭所好唯一人,怎麼贈不過來。倒是種那桃花樹的人,才是最得利的。”
一開始有人沒明白,待想明白後更是說寶玉如何不得了了,正事不做淨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黛玉低下頭輕笑,只當沒看見。
甄士銘隨著賈母走著,道:“此事不教二爺知曉麼。”
賈母慢聲說道:“他要是知道定要吵鬧,你只說,是在此學習功課,他便不鬧了。”
甄士銘便笑了笑,沒作聲。
回頭果真寶玉吵將起來,非要留下來和甄士銘一起。甄士銘拉住他,打趣道:“不捨得你那些姐姐妹妹了?”
寶玉不理他,轉身撲到賈母身上,軟聲說道:“一人求學多孤苦,他為何要如此,家裡一樣能學。”
賈母好聲道:“孤苦方得正果。你同甄哥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