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高熱。
“哦哦,看來你運氣不錯呢。這下總算少死了一個人——很慶幸吧,切嗣。”
白色長髮的女子飄了過來,笑眯眯地伸出了什麼也碰不到的手指戳著青年的臉頰。
“再用那張臉出現在我面前,我就把你送到鐵匠鋪。”
冷淡地說完,切嗣將長劍用力地送進了鞘中。女子的幻影瞬間消失了。空寂的空地上,只剩下將要燃盡的篝火和懷抱著陌生青年的妖魔獵人。
被妖魔所傷的左手已經完全無法抬起了。嘖了一聲,切嗣費力地將高大的青年拖到了篝火的邊上。
必須等待天明才能行動。
將身上最後一點驅除妖魔的藥草投入了篝火,切嗣按住了劍柄,等待著平旦之時的到來。
☆、承之一
〖承〗
峰國的新麒麟,是少見的純黑色的麒麟。
在卵果破開的一刻,看見了麒麟異樣的毛色,蓬山的女仙們不由得發出了輕聲的議論。
是黑麒麟呢。
居然是黑色的。
在以淺色毛髮為特徵的麒麟中,黑色的麒麟在十二國的歷史上也寥若晨星。雖然有人說黑麒麟是“大吉”的象徵,但事實上,過去的黑麒麟往往都遭遇了不同尋常的坎坷命運——這到底是祝福,還是詛咒呢?懷抱難以言說的擔心,蓬山的女仙們溫柔而周到地照料著幼小的麒麟。
比起別的麒麟來,黑色的峰麒顯得過分地安靜了。在課程之外的閒暇時光,他總是和自己的女怪站在蓬山的崖上,遙遙地望著東方峰國的方向。
“是在想念您的國家嗎?”
負責管教麒麟的女官問著。
峰麒沒有回答。他的眸子中,平靜地映出了黃海不斷綿延的雲海。
“就算想念也沒有關係哦。”以為年幼的麒麟怯於承認自己的軟弱,女官溫和地說,“因為麒麟就是為國家和王而生的。到了得到天啟的時刻,您一定會明白的。”
峰麒一如既往地、沉默地聽著,只在最後,才微微勾起了嘴角。
“新生的蓬山公心懷故國”。
這樣的傳言很快在黃海里外流傳開來。在蓬山裡祠升起了黃旗之時,峰國的民眾無不歡欣鼓舞——
如果是仁慈的麒麟的話,一定很快會將王帶到我們身邊吧。
在那之後,又過去了快要二十餘年。
青年醒來了。
他看著陌生的陰暗的屋頂,確定了自己正躺在潮溼的床上。身體並沒有受傷,在鼻端徘徊的血的味道仍然讓他感到輕微的頭暈——和同等的興奮。
昨天晚上在森林裡遇到了妖魔嗎?那之後——
“醒了嗎?”
冷淡的聲音在房間的另一邊響起了。
青年支起了身子。昨天晚上偶然碰到的獵屍者坐在房間中唯一的桌子前,將各種弩箭和小刀攤了開來,用軟布仔細地擦拭著。注意到青年投來的沉默的視線,他用手中的刀尖巧妙地挑起了躺在一旁的旌券:“——綺禮?”
青年略微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念法不對嗎?”
“不。是這樣。”
想起了自己偶然撿到的旌券上的名字,青年平靜地回答著。
“‘漂亮’的意思麼……看來你充分被父母所愛著啊。”獵屍者的語氣中並沒有嘲笑的意思,他仔細地將旌券放到了一旁,繼續擦拭著手中的武器,“為什麼離開家?”
“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被稱為“綺禮”的青年,就像獵屍者凝視著自己手中的武器一樣、仔細地觀察著對面的男人,“你的名字是?”
“衛宮切嗣。”絲毫沒將青年的視線放在心上,男人仔細地將小刀插回皮革護手的暗袋之中,“如你所見靠著狩獵妖魔為生。昨天晚上那種情況,就不再收妖魔退治費用了。相對的,把你從森林裡弄出來和這件房間的費用,還請你來負責。”
綺禮沒有伸手去摸懷中的錢包:“……你不是已經拿好了嗎?”
“唔。”切嗣挑起眉看了對方一眼,“你倒是挺相信我的。”
“你救了我。多謝。”
綺禮少有地誠懇道出了感謝的言辭。
然而,這樣的言語只讓切嗣緊緊地皺起了眉頭,手上用了幾分力量去擦拭短弩的機括,過分用力的結果是上面的機簧飛了開來。他低咒了聲,彎□去撿起金屬的部件,一邊重新裝配著一邊頭也不抬地說:
“你付了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