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顯然全被這氣勢給震懾住了。
“乖乖,今兒可開了眼,老爺子出場夠驚天動地的,這是哪路的神仙啊?”胖子也驚得合不攏嘴。
“你都不認識?”吳邪有點意外,“這不是你地頭嗎?”
“胖爺是一個忠誠的無產階級革命戰士,你覺得他像我們陣營的麼?”
吳邪無語,事實上,一開始他還以為是什麼人來砸場子的。這老者的氣場和這裡十足違和,非要說大概就是官僚和暴發戶的區別,剛才在會上得瑟的那幾個人現在屁都不敢放一個,可見對這人十分敬畏,就不知到底是何方神聖。
“張啟山。”出乎意料的,竟是悶油瓶開口了。
吳邪覺得這名字無比耳熟,一時半會兒卻也想不出來,正要追問,樓下卻又是一陣騷動。原來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工作人員已經給各個包間兒都派發了叫價的鈴鐺,搖鈴加碼,拍賣會常見的手段,而唯獨發到張啟山那間時,卻換了一盞西瓜大小的青燈。這盞燈一出現,舉座譁然,人群頃刻爆發出雷鳴一般的掌聲。
吳邪給徹底弄懵了,他看了看對面那盞小燈,又搜尋了一下記憶,突然臉色一變。
點天燈!
這個詞兒從腦海裡冒出來的時候吳邪不由一個激靈!
爺爺以前跟他說過的奇聞異事裡,其中有一項就是“點天燈”。這原本是賭場裡的一個說法,意指拿手背的人墊手氣,但是放在拍賣場上,就有包場的意思,相當於這東西我要定了,不管你們怎麼叫價,我自動加一票,是滿清的時候,王公貴族泡妞兒的慣用手法。而其他競拍者唯一得到物品的方法,就是拼命叫價,把這盞燈點爆。
吳邪禁不住後背有點發毛,心說可真是開眼界,這幾十年不遇的勝景讓他觀摩著了,這個張啟山顯然就是在點天燈。然而,當另一個夥計端了一盞一模一樣的小青燈到他面前的時候,吳邪傻眼了。
他突然明白了自己坐這個位置的意義。
一個包廂內分左右兩派,右邊就是掌燈位,他坐這個位置,正是右邊。吳邪抬頭望去,果然,張啟山也是穩穩當當的坐在同一個位置,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那老頭瞟了他一眼。吳邪頓時覺得這凳子燙屁股,想要起來,右肩卻被人壓得死緊。悶油瓶對這一切程式顯然是瞭然於胸的,可是他還堅持要這麼做,為什麼?直到眼看著那夥計將小青燈掛在柱子上,吳邪只覺得自己的魂兒也隨著那盞小燈風雨飄搖起來。
兩盞燈點起,剛才還掌聲熱烈的會場頓時鴉雀無聲,人們幾乎都只有一個想法:我不是眼花了吧?在新月飯店,幾十年不見的天燈今天不只亮了,還一次亮了兩盞。
吳邪整個兒已經懵了,說話都有點不利索:“小哥,張啟山已經點了天燈了,你再點一盞有什麼用?”
悶油瓶停頓片刻,丟擲了擲地有聲的二字。
“斗燈。”
吳邪的冷汗唰地淌了下來。
50
斗燈,顧名思義,重點是那個“鬥”字。
一盞燈叫做“孤燈”,兩盞燈便叫做“斗燈”。就像之前說的,“點天燈”這個概念是滿清時候王孫公子追郡主的慣用手法,有的時候,兩個郡主看不對眼兒了,那麼各自的男朋友就要各點一盞天燈用來“鬥”,斗燈的方法和點孤燈是一樣的,無外乎比一比誰家的凱子可靠,把對方的燈點爆。因為是有針對性的攀比,所以斗燈比點孤燈燒錢更狠。
“我要跟張啟山斗燈。”
悶油瓶這樣說。
吳邪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兒來。一直以來悶油瓶這人似乎對什麼都興趣缺缺的樣子,吳邪還從未見過他對一樣事物如此執著過。臺上這玩意,他大概知道價格,這麼兩盞天燈點起來,他們仨都交代在這恐怕也不夠。黑市點天燈不比外面,要是點假燈,肯定不是賠點錢這麼簡單的,只怕剁個手指頭都是輕的。吳邪眼看著樓下那幫孫子叫價叫得越來越起勁兒,只覺得凳子上面都長了釘子,根根紮在屁股上,讓他一秒鐘也坐不下去,連欄杆邊兒的胖子都開始頻頻擦汗,背後那人卻一直沒有說話。
吳邪一咬牙:“小哥,我就問你一件事,那東西真的那麼重要麼?”
悶油瓶沒說話,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好吧。
深呼吸一次,吳邪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兩腿交疊,乍看是換了個瀟灑的坐姿,實則為了防止自己被樓下的價格嚇得跳起來。
“既然如此,今天我就捨命陪君子,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