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很多這種蛇,你還是回帳子裡去。”
吳邪點頭,走了兩步,又調頭回來:“小哥。”
悶油瓶回頭。
吳邪摸摸鼻子,還有一句話,他思慮再三,終是收不住。
“你不是被放棄的人,還有人沒放棄你。”
說完他就走了,不用回頭都能感覺到悶油瓶的視線燒過來,一直落在他背上。
完了,他好像說了特別肉麻的話。
天一亮,眾人便啟程下山。
陳皮阿四的人顯然已經撤了,但是這裡畢竟還在那老頭的勢力內,所以必須加倍小心。按照黑眼鏡準備好的路線下到山道,就有車來接他們,司機是個毛頭小子,叫皮包,人很機靈,一看就是個聰明過頭又膽大的,據說也是他三叔僱的人。
至此,他們總算順利離開了沿海。
坐了大概十個小時的車,來到了附近一個還算繁華的縣城。黑眼鏡變戲法似的摸出四張臥鋪票。吳邪這才知道,三叔人遠在千里之外,這一場營救完全是他遠端遙控。而這趟火車,足足有三天兩宿,這對一個毫無準備的人而言,簡直就是折磨。
吳邪現在覺得小花身上那十塊備用手機電池簡直就是神器,他這一路逃亡,手機早就沒電了,想打個貪吃蛇解悶都不行。好在他不是最呆不住的人,他前面還有一個胖子。胖子幾乎是一上車就搞出一副撲克,抓了吳邪和黑眼鏡一起鬥地主。沒想到黑眼鏡牌風極其彪悍,連叫了二十多輪地主,硬是沒被鬥倒,把全國農民階級都累趴下了。吳邪還要再試,胖子卻一攔,說今兒是撞著鬥地主的宗師了,這個不能玩了。
換一個,鋤大地。
所以說人到走投無路的時候膽子是最大的,出於武力值上的差距和崇拜,胖子對悶油瓶的態度素來較端正。這會兒也顧不上了,不知道用了什麼招,他硬是請動了那專睡上鋪的高嶺之花下地,加入了這項民間娛樂活動。
悶油瓶不會,吳邪和胖子就一左一右的教,一個把所有牌面給他擺開看,一個唾沫橫飛的傳遞經驗介紹技巧,大有些統一戰線對抗黑眼鏡的意思。要麼怎麼說是NO。1呢,領悟能力絕非常人可比,只看了一遍就記住了。
新局開啟,規則也推陳出新,胖子捧了四桶泡麵放在中間,四種口味,誰贏了誰先挑。
撲克這玩意,永遠是新手手氣最好,是以當悶油瓶開場連贏三局,大家都沒往心裡去。但是等到了第十三局,胖子腦門子就開始冒汗了,黑眼鏡的嘴角也有點抽了,吳邪也承受不來了。
“忒邪門了!”這是胖子。
“啞巴,深藏不漏啊……”這是黑眼鏡。
“小哥,你真的是第一次玩嗎?”這是吳邪。
靠,二十三局衛冕,太坑爹了!
結果悶油瓶沒事人似的拎走一桶紅燒牛肉麵,面對勝利非常淡定,只是手裡那紅彤彤的包裝就像王者的桂冠,刺激著失敗者的心。吳邪眼看心中的經典被捧走,頗為無奈,退而求其次挑了一桶老壇酸菜,跟著泡了熱水,一回來,卻看見第一名的戰利品擺在自己床頭。
吳邪一愣的工夫,悶油瓶已經端走了他懷裡的酸菜面,坐在一邊吃上了。
胖子正賊沒勁地吃著不鹹不辣的小雞燉土豆,對著吳邪滿臉的羨慕嫉妒恨:“你倆可真有意思,昨天晚上還大眼瞪小眼,一宿的工夫就又膩歪上了。”
黑眼鏡也是一臉似笑非笑。
面對這倆貨,吳邪果斷裝死,只是趁著沒人的時候,跟悶油瓶道了句謝。
吃完飯眾人便分頭活動,黑眼鏡去廁所抽菸,胖子去調戲長腿絲襪乘務員妹子,悶油瓶一翻身就上了鋪子,閉目養神去了。吳邪左右自己待著沒意思,就拿著剛才那副撲克,翻了又翻,也沒查出什麼異樣。他始終對悶油瓶的戰績難以置信,難不成NO。1改行後還可以去當“賭神”?
吳邪於是踩著下鋪,趴在上鋪的欄杆上喊:“小哥。”他知道他肯定沒睡著。
果然,悶油瓶睜眼。
四目相對,那人的眼睛依舊淡然無波,吳邪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問題挺無聊的,心裡有點後悔叫他了,偏偏人已經聽見了,只好硬著頭皮道:“能不能告訴我,你怎麼贏的?”
鋤大地這種遊戲,實力不是全部,有很大的運氣成分在,百戰百勝什麼的,怎麼想都不現實。
悶油瓶看著他,勾了勾手指。
吳邪眼睛一亮,心說這是要傳授絕學啊,立刻墊著胳膊樂顛顛地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