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之跟你說過白羽的事嗎?”
“什麼?”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逸之跟你說過白羽的事嗎?”他有些急躁地又重複了一遍,猛地往前跨了一步,抓住我的手腕就往屋裡走,“白羽與我所做的籠子是相通的,事實上,你是這世上最好的天然牢籠。”
他開啟臥室的壁櫥,拿出裡面的衣服扔到地上,一把把我推了進去。
“你要一直拿著鷹眼,千萬別放開。他不會找到你的,也不會找到鷹眼。記住,千萬別放開。”
他說著就要關壁櫥的門,我忙站起身來用力抵住,“等等,那你怎麼辦?”
“……我有辦法制服他,不過要遭點罪。原本鷹眼由你帶在身邊最為穩妥,我和逸之都想瞞著你這件事,把鷹眼留給你,這一點真的非常抱歉。過了今晚……我可能沒辦法繼續給你當保鏢了,如果你嫌這是個大麻煩的話,就去找逸之把鷹眼交給他,他知道該怎麼做。”
我聽了他的話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他在這節骨眼提到白羽是什麼意思?讓我拿著鷹眼不要放開是什麼意思?還有……他說過了今晚,沒辦法繼續給我當保鏢了……是什麼意思?
我這遲疑的當他就又要關壁櫥的門,我伸手擠在門縫裡不讓他關,被猛地夾了一下。他好像開始用了很大力氣,看見我的手之後又拼命卸掉了一些,我只覺得撞得挺狠,卻不怎麼嚴重。
“韓宇!”他壓低聲音惡狠狠地叫了我一聲,語氣又顯得有些無奈。
我用力把門縫推得更大了一點,“你還沒回答我,你怎麼辦?”
他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認真地糾纏這個問題,微微愣了一下,張了張口,卻又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說啊,你怎麼辦?”我高聲又問了一次。其實現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小鬼提的方案無法兩全,我更是想不出兩全的辦法。但我唯一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是,眼睜睜看著他去送死,而讓我自己一個人躲起來。
小鬼有些動容,別過視線咬了咬嘴唇。
“這跟你沒有關係。”
我還想繼續說下去,手腕忽然一陣又麻又疼,就下意識的縮了一下手,結果那一瞬間壁櫥的門咔嚓一下關上,任憑我再怎麼推也推不開了。這個壁櫥是帶鎖的,顯然是小鬼從外面上了鎖。
“怎麼可能跟我沒關係?”我狠狠地敲了兩下門板,“白景皓你給我說清楚,我到底是誰?”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又恢復了一貫的平淡。“你就是你,韓宇,除此之外,一分也不多,一分也不少。”
“不對,不對……不對啊!”
“哪裡不對?我之前說過,你相信的事,對你來說就是真相。”
我用力搖著頭,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白景皓,那你告訴我,如果我是韓宇,如果一個月之前你還不認識我,如果我對你來說,就只是因為官司才牽扯上的愛管閒事傻逼兮兮的實習檢察官……如果只是這樣,你現在為什麼要為了我去送死呢!”
幾乎是吼著說完這句話,我用額頭抵著門板,眼淚一掉下來就再也止不住了。
“韓宇,我……”
我等了很久也沒等到他接著說下去。他好像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後門上傳來一聲悶悶的響聲,大概是他靠在了門上。
說話啊小鬼,哪怕是騙我也好,說你不會死,你那麼強,那麼高的窗戶一隻手都能爬上去,被那麼多怪物圍攻都沒事,怎麼可能會死呢?
說話啊!
……
“對不起。”
最終,我只聽到他用很小很小的聲音,這樣說。
作者有話要說:
☆、(四十六)死寂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從門外面離開的,他沒弄出一點聲音,腳步聲也好,呼吸聲也好。我還在怔怔地等著他繼續說下去,直到後來有一個瞬間,我猛地聞到了一股味道,才意識到他早就不在門後面了。
那種在與白景皓相關的各種場合反覆出現的,雨水的味道。
非常重的雨水的味道,重得甚至讓我有一種錯覺,似乎連空氣都變得如同剛下過一場大雨一般潮溼而冰冷。那種寒冷被我和著呼吸一口一口吸入體內,直到全身都冷得發抖,無論如何也停不下來。
那是白景皓的味道。現在這種味道重得,好像他要把整個生命都在這一晚燒盡一般。
我手裡一直攥著的那顆琉琉已經變得非常明亮。白光透過我的手掌射出來,變成一種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