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鬧出的聲響極大,沒多久,巷子裡的其他私妓都聞聲趕了出來。見到平時一向耀武揚威的賴三滿臉是血,狼狽地跌在阮孃的大門前,不由嬉笑著對他指指點點。
賴三見宋青書一臉煞氣地走出來,他心中又恨又怕,便虛張聲勢地叫道:“小子你是哪條道上的人,亮出名號來!我是丐幫陳長老的親信,你也不打聽打聽……”話未說完,已被宋青書鎖住了咽喉。堂堂七尺男兒,此時竟如小雞仔一般,被一個少年人舉在手中頂在牆上。
“憑你也配問我名號?”宋青書沉聲道。他見這巷子中的女子各個花枝招展不似良家,已然明白到自己身在何處,自然也就明白了睜眼時見的那個眼神究竟何意。他心中既厭恨又噁心,便想取賴三性命。他冷冷地望著賴三,五指慢慢收緊,賴三的面色由青轉紅,雙腿徒勞地掙動著,他緊捉著宋青書的手腕試圖拉開,哪知這少年人看著病弱,五指卻如鐵鑄一般。
眼見賴三的面色又由紅轉白,慢慢地氣若游絲,一眾私妓這才意識到這個看著斯文漂亮的少年是真要殺人,不由驚叫道:“殺人啦!殺人啦!”只聽得一陣“砰砰砰”的關門聲,私妓們又紛紛躲回了家。
仍躺在地上的阮娘聽到這叫聲,急忙掙扎著爬起來走出門。眼見賴三兩眼翻白,她心下一驚,整個人幾乎是掛在了宋青書的手臂上,驚慌失措地叫道:“阿弟!快放手!不要殺他!阿弟!”丐幫在杭州的勢力極大,憑她一個小小的私妓如何開罪得起?
“阿弟?”宋青書疑惑地望了阮娘一眼,他雖對阮娘全無印象卻也多少猜到阮娘一定對他照顧不少,這便慢慢鬆了手。
死裡逃生,賴三如一灘爛泥一般慢慢萎頓在地,捂著喉嚨咳嗽良久這才慢慢生出點力氣。都不用人催促,便四肢並用地向巷外爬去。
“慢著!”哪知宋青書卻不願他輕易離開,忽然高喝一聲。
賴三渾身一震,果然不敢再動,只乞憐地轉過頭來望著宋青書。
“把錢交出來。”宋青書平靜地道。見賴三與阮娘俱驚詫不已地瞪大了眼睛,宋青書只理所當然地補充道,“你睡了她,自然要給錢!撞壞了門,當然也要賠錢!”
這般生得漂亮又滿身貴氣的少年,不但揍人夠狠,心也夠黑!賴三簡直難以置信,然而,攝於宋青書的淫威,他哪裡敢反抗,這便乖乖地將身上帶著的錢袋遞了出去。
宋青書將那錢袋在手中掂了兩下,估計也有十幾兩,便厭煩地向賴三揮揮手。賴三不敢耽擱,急忙逃了。
宋青書見賴三離開,轉手便將那錢袋放在了阮娘手中,輕聲道:“多謝姑娘收留!然則此處非我能久留之地,告辭!”話音剛落,他的眼前又是一黑,頓時失去了意識。
82、很有用的小乙哥
這一回;宋青書並未昏迷很久,傍晚時;他便醒了過來。眼見阮娘端著重做來的雞湯守在他床前殷切地望著他,宋青書便知他暫時是走不了了。況且,他也不知道還能去哪。剝去武當弟子的衣冠和身份,宋青書,什麼都不是;一文不值。
宋青書身在道門,雖未常年茹素;飲食卻也習慣了清淡。此時仍在病中;更加沒有胃口;故而一碗雞湯才喝了幾口;便不肯再動。
阮娘見宋青書行事果斷也不怎麼敢勸他,很快便收拾了碗筷準備離開。卻是宋青書見阮娘要走,不由喊了一聲:“姑娘留步,敢問我怎會在姑娘處?”
阮娘見宋青書這樣一位氣質清越的公子哥明知她身份卻仍喚她為“姑娘”,不知為何便覺一陣羞恥,只囁嚅道:“三日前,我見你醉倒在雪地裡就把你帶了回來。你還病著,我這裡是醃髒之地,只等你病癒……”
阮娘話未說完,門外忽然傳來一個被刻意拉長了的喊聲:“阮娘,你在嗎?”
阮娘把頭一低,立即出去了。
宋青書重病在身,才在床邊靠了沒多久便覺昏昏沉沉。然而耳邊卻有一個尖銳的女聲始終不肯放過他。
“錢呢?銀子呢?他白吃白喝,不用給錢啊!……什麼小聲點?就該讓他聽聽!……到時他走了,賴三又回來找你尋仇,我看你怎麼辦!……你心善,把銀子都貼給了那個癆病鬼,最後怎樣?親生兒子不如近身錢!”
這句話一說完,房門又被推開,有一個穿著極是妖嬈又濃妝豔抹的女子嫋嫋娉娉地向他走來。宋青書在床鋪上略撐了一把,坐起身,向她望去。“何事?”
那女子被宋青書這冷颯的眼風一掃,頓時想起了白天時他動手揍賴三的英姿,當即滿臉堆笑。“小乙哥,我叫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