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功夫!”
王老闆一聽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道:“逆子!我是你爹,你這麼跟我說話?”
那青年冷笑一聲,只道:“原來您還記得您是我爹,我還以為您只是我二弟的爹呢!”那青年此句一落,王老闆的面上竟忽而有些愧色。“我為當鋪任勞任怨做牛做馬,十年了,爹爹從未誇我一句好。如今卻把庫房的鑰匙給了二弟,連胡掌櫃也撥去給二弟幫忙,爹爹心中可還有我這個兒子?”
眼見長子說話這般不客氣,王老闆心中的半點愧疚又蕩然無存,只高聲喝罵:“逆子!逆子!你二弟自幼體弱多病,你身為兄長竟無半點友愛,這個家怎能交給你?等我一死,你還容得下你二弟嗎?”
莫聲谷見他們為了家務事爭執原要起身告辭,可聽了王老闆的這番話,他的心中一動,竟又沒有走。
那青年聽父親這般指責,憤然道:“爹爹何其不公?二弟體弱多病,這些年來延醫問藥我可曾說過半句?”
“哪有你說話的份?”王老闆搶白道。
王老闆這麼說,便是莫聲谷也覺不妥。那青年卻只是神情略有黯然,顯然早習慣了父親的偏心。“若非是我千里迢迢自武當請來了薛大夫,二弟也活不到今時今日。如今二弟身體康健,我這個做大哥的也算是仁至義盡!想不到如今卻是爹爹為了二弟容不下我這兄長!既是如此,我也不必再留在爹爹跟前自討沒趣,分家吧!”
王老闆聽了這句“分家”更是暴跳如雷,連聲嚷道:“逆子!我還沒死你就想著分家?你這是盼我死啊!”
連胡掌櫃也跟著來勸:“大爺,東家還健在,分家這話萬不能提啊!會給人戳脊梁骨的!”
那青年卻顯然是鐵了心,只回道:“胡掌櫃,爹爹定然是要將當鋪留給二弟的。二弟又要娶你的女兒為妻,等分了家你便是正經的岳父大人,再不用看人臉色。我與二弟分家,你該心花怒放才是,還勸什麼呢?”
胡掌櫃被那青年的一句話堵地面色半紅半白,許久才含淚喊了一聲:“東家……”
王老闆面色漲紅胸口起伏不定,隔了一會,他撫著胸緩過一口氣來,恨聲道:“你既心存異志,我也留不住你。明日,我便請族長,開祠堂,分家!”
最後那“分家”二字說得極重,猶如驚雷般在那青年的耳邊炸響,他的神色頓有瞬間茫然。然而這份茫然也只是一瞬,片刻後,他便收拾好心情,向王老闆道:“多謝爹爹成全!”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有王老闆長子這般大鬧一場,莫聲谷也不便久留,請胡掌櫃畫了一副當劍婦人的畫像,便離開了運來當鋪。胡掌櫃既說當劍的婦人不是良家,莫聲谷便心知自己怕是免不得要尋訪一番杭州城中的大小勾欄,出得運來當鋪便向街對面坐著的兩名手拿竹棒的乞丐行去。
那兩名乞丐身上還帶著傷,見莫聲谷這樣一名手拿長劍的武林中人向他走來面上登時浮起防備之色,直至見莫聲谷給他們畫像看,要打聽人,這才鬆了口氣。那兩名乞丐並不認得畫像中人,卻仍是給莫聲谷指出了杭州城中的大小勾欄所在。莫聲谷心知丐幫中人一向訊息靈通,便將那副畫像遞給他們道:“在下急著尋人,還請貴幫弟兄援手,只要能找到人,定然重金相酬!”說著,又塞過去一錠銀錠子。
那兩名乞丐掂掂銀錠子的分量怕是不少於五十兩,頓時滿面堆笑,問道:“不知尊駕如何稱呼?若是找到了人,又該往何處尋你?”
莫聲谷抱拳一禮,自報家門。“在下武當莫聲谷,如今正住城中悅來客棧天字一號房。”
那兩名乞丐一聽莫聲谷的身份,神色便是一頓,隨即笑容愈發殷勤,點頭哈腰地道:“原來是武當派莫七俠,久仰久仰!”
莫聲谷早習慣了江湖中人知道他身份時的震驚,也不疑有他,只跟著問了一句:“兩位可知這幾個月,可有什麼生面孔的武林中人來到這杭州城中?”
那兩名乞丐互視一眼,默契地搖搖頭。
莫聲谷也不氣餒,只說了一句“多謝”,便向杭州城中最大的青樓行去。
這一找便找到了晚上,眼見青樓有嫖客上門老鴇再顧不上他,莫聲谷只得返回客棧。怎知才進入客棧樓下的小酒館,便見著上午曾見過一面的王老闆的長子在酒館中買醉。只見他將酒壺中的酒水不要命地灌下嚥喉,一邊喝一邊醉醺醺地道:“阿丹,爹爹趕我出家門!你知道嗎?他居然趕我走……我上午才說要分家,他下午就趕我走!爹爹待我不公!我不服!我不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