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完這三個字後便神清氣爽地拂袖而去。
宋青書難以置信地望著馮默之的背影,一時竟拿不定主意究竟是該端出大師兄的架子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目中無人的馮師弟還是繼續保持風度只當剛才聽了幾聲狗吠。宋青書正悶悶不樂,花園的另一頭又忽然傳來幾聲偷笑竟是莫聲谷從陰影處走了出來。宋青書一見莫聲谷便沒好氣地道:“七叔,君子不欺暗室!”
莫聲谷毫無愧色反而一本正經地道:“我看默之說的話不無道理。”
宋青書一窒不敢言聲,須知馮默之無論如何聒噪也總是他師弟,武當門中師兄權威甚大,宋青書若是不耐就憑馮默之的脾氣隨時治他一條不敬之罪也無人會說是他宋青書的不是。而莫聲谷非但是他師叔更加是他師父,莫聲谷一言既出宋青書便只有垂首而立的分。
莫聲谷見他這副乖乖認錯的模樣一時也不好多說什麼,只道:“前些日子為了收購茶葉之事不曾苛求你每日練功,如今既已到達泉州,剩下的事自有你四叔與我二人料理。明日起,你每日練功兩個時辰不得懈怠。至於之前漏下的,回到武當都要補上。”
宋青書動動唇,終究沒說什麼只點頭稱是。原本不過是想出來散散酒氣竟先後被兩人斥責,宋青書再無心在花園流連徑自返回廂房盤膝入定,武當功法內息自丹田起經絳宮、泥丸又歸於丹田。宋青書自傷了氣海之後丹田之氣便日日枯竭,任他練功再勤也徒勞無功。感受到丹田中因內息流轉而升起的一股暖流又如破閘洪流流出氣海消失無蹤,宋青書不禁低嘆一聲,起身坐到桌前擺開筆墨提筆在紙上寫下兩行字:九陽神功、九陰真經。這兩部武功精要是他前世今生僅知的能治他內傷的武學,九陽神功將由張無忌尋獲,九陰真經則會落入周芷若之手。無論前世今生宋青書與張無忌絕無交情亦不願向張無忌低頭,便提筆將“九陽神功”四字重重抹去。上一世芷若要他相助除去張無忌也不曾將九陰真經透露予他只肯教他九陰真經中的外家功法,直至他死後方在太師父與二叔的交談中得知九陰真經的存在,這一世他已決意絕不對周芷若動情九陰真經更不可能落入他手,又將“九陰真經”四字抹去,煩躁地將紙張揉成一團丟向牆角,拉開被褥倒頭便睡。
雖說對繼續習武下去能不能練出點名堂的事不抱期望,宋青書仍是乖乖聽從莫聲谷的命令第二日早早起身拿著劍老老實實地練足一個時辰,又盤膝枯坐一個時辰看著內息在丹田聚了又散。才回到廂房更衣方振武就闖了進來,大聲道:“宋師兄,外面來了一群自稱是海沙幫的人正跟四師叔、七師叔說話。”
宋青書套上外袍走出來詫異地道:“海沙幫?”海沙幫起於宋末原屬南宋朝廷海軍,南宋滅亡之後不願歸附元廷便乾脆做起了販賣私鹽的買賣,盛時幫中足有二、三十萬幫眾堪與丐幫並列稱雄。然而多年來海沙幫幫眾幾次受朝廷圍剿如今已逐漸式微,日子雖富貴幫中好手卻是寥寥無幾與武當更是素無往來。“他們來做什麼?”
“我見他們是來者不善,一個個執刀佩劍身上還穿著皮甲。宋師兄要不要去看看?”方振武也不知道海沙幫的來意只慫恿宋青書前去檢視,見他神色猶疑又攛掇,“我們就在廳外聽兩句,真有什麼事也好早做準備不是?如今不在武當,師叔便是要罰也得等回去了再說。”
宋青書跟著點點頭,與方振武一同向前廳走去。兩人剛到前廳廊下便見到其他幾名武當弟子都聚在廊下偷聽四叔七叔與來人的談話。他們見宋青書出現便七嘴八舌地將偷聽來的情況說與宋青書知曉。來人是海沙幫的三當家人稱程老三,程老三是海沙幫泉州分舵的舵主在泉州不僅幹著私鹽買賣更管著泉州所有碼頭,有商戶的船要停靠在泉州碼頭與色目人交易,總要給他程老三分潤一份。宋青書神色一變,正欲進入前廳見一見這程老三是何等人物竟敢訛到武當頭上,耳邊卻聽得來人忽然言道:“今夜戌時,程某在燕來樓設宴款待武當諸位,還請賞光!告辭!”不多時,程老三與一群手下便如退潮的海水般走地乾乾淨淨。
“青書,進來!”程老三剛走張松溪便揚聲叫宋青書,顯是早已察覺他們在門外偷聽。
宋青書沐浴在眾師弟擔憂同情的目光下舉步踏入前廳,行禮道:“見過馮先生,四叔、七叔。”
陪坐的馮文範笑眯眯地連聲道免禮,張松溪卻只是微微點頭道:“都聽到了?”
宋青書面色不變,老實道:“雖未聽全卻已大致知曉是怎麼回事。”
見宋青書神色淡然不慌不忙,張松溪的嘴角隱約掛起一絲笑意。“武當來此行商原是你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