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無怨無悔。因而閒暇之餘宋青書只興致勃勃地提起了在泉州的見聞,言談之中說的最多的卻是易天海夫婦的鶼鰈情深。
殷梨亭將易天海夫婦的夫妻情重聽在耳裡,想到至今仍渺無音訊的紀曉芙和那封不知是真是假的退婚書更覺心頭痺痛,許久才對著正滿懷憧憬地感嘆著“娶妻當如易夫人”的宋青書緩緩道:“天下人何其多也,天下間的夫妻想來也是各不相同,不可一概而論。”
“娶妻求淑女,琴瑟和諧舉案齊眉,六叔難道不是這麼想的嗎?”宋青書端出最標準的年少慕艾的神色慷慨激昂地道,“將來侄兒定要娶一個能與侄兒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的女子!”
殷梨亭的笑容更苦,想說一句“你紀師姑便是這樣的女子”卻是怎樣都說不出口,心裡已暗暗發現若是再與宋青書這般閒聊下去,對紀曉芙的那封退婚書的真假怕是更為動搖。然而不等他自草地上起身,閉關多時自信已清心自守的莫聲谷施施然地走了過來,眼見宋青書一臉欣然當下問道:“在聊什麼這麼好興致?”
“在聊易夫人!”不等殷梨亭回話宋青書已率先開口,將莫聲谷也扯入話題增加說服力。“易夫人對易大俠情深意重不離不棄,易大俠若是火裡她也在火裡,易大俠若是去水裡她也一定跟去水裡。這般奇女子方才教人感佩,七叔以為然否?”
雖說臨去泉州前莫聲谷也曾聽宋青書建言私下安慰殷梨亭,然而莫聲谷畢竟是心性粗疏之人,於男女情意更是木訥,早將此事拋諸腦後,更是萬萬料不到他的師侄一言一行都大有深意,只為毀人姻緣。因而聽宋青書此言卻是半點不曾多想,只就事論事地點頭附和道:“易夫人的確是世間難尋的好妻子!”
莫聲谷此言一出殷梨亭面色更頹,而另一邊的宋青書卻已是圖窮匕見,笑吟吟地望住他假作無辜地道:“卻是不知侄兒何時才能喝六叔與紀師姑的這杯喜酒?峨嵋派中唯有紀師姑最為溫婉,與六叔實乃天作之合,將來她也一定是如易夫人一般的好妻子!”
莫聲谷暗道一聲糟糕,神色怪異地睨了宋青書一眼,又趕忙安慰殷梨亭。“六哥且安心,紀姑娘乃是滅絕師太的高足,為人又溫柔善良,吉人自有天相。”
“她究竟有何難言之隱只能走一了之?還是……已經出了意外?”殷梨亭神色悽然,莫聲谷的這些安慰話語殷梨亭在這一年裡早已聽了不少,耳朵都要生出繭子來,如何還能聽得入耳?
宋青書心知話題已入巷,而這等長輩私事絕容不得他一個晚輩在旁聽聞,急忙搶在莫聲谷遣他離開之前做大驚失色狀失聲道:“原來紀師姑至今都毫無音訊?六叔,你是她的未婚夫難道也不曾有她的訊息?連一封書信都沒有嗎?”殷梨亭又想起那封退婚書不禁心亂如麻。莫聲谷卻在此時又深深地看了宋青書一眼,青書今天的話實在是太多了!宋青書也知道自己已經說地太多,只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便是當真遇上危險也不會沒有半點音訊,可若不是遇上危險……紀師姑是峨嵋派高足,滅絕師太愛重於她,爹爹漢陽金鞭紀老英雄更是名滿天下,她究竟有什麼不如意非要……”
“青書,住口!”眼見殷梨亭的面色愈發難看莫聲谷當下出聲喝斷他,“你可還記得紀師姑是你的長輩?你六叔與她婚約早定,便是紀姑娘當真有什麼意外,我武當派也斷無背信棄義的道理!”
宋青書被莫聲谷這般忍辱負重頭巾染綠的論調給頂到了南牆,他算是明白為何明明他偽造了紀曉芙的退婚書六叔卻仍痴心不悔了!臨去泉州之前他要七叔多勸勸六叔,原來他就是這麼勸的!武當上下各個都是光明磊落的謙謙君子,絕不會以小人之心揣人以私,這原是好事,只是在六叔的婚事上這般高風亮節卻又成了大大的壞事!上一世紀曉芙屢次拖延婚事武當上下不曾懷疑;紀曉芙突然失蹤武當上下不曾懷疑;滅絕師太只令弟子在江湖中公佈,紀曉芙為魔教楊逍所辱自盡而亡,各中細節卻只含糊帶過,而紀曉芙本人更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武當上下還是不曾有半點懷疑。六叔為了這個顛倒黑白的謊言受辱多年矢志復仇,最終卻成了一個笑話,這般屈辱可一不可再!縱然武當上下盡是可欺之以方的仁人君子,他宋青書卻是早習慣了小人行徑,當下忍無可忍地道:“只怕六叔願意履行承諾他人卻不願領情,否則何以六叔與她的婚事竟拖了這麼多年?”
“放肆!跪下!”莫聲谷怒目圓睜厲聲喝斷宋青書,“長輩的事哪有你置喙的份?”
宋青書充耳不聞,不但沒有跪下反而扯著神情愁苦的殷梨亭又道:“六叔……”
“宋青書!”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