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發生的事,我就是用猜的也能猜到你事先絕不可能知情,而等你收到訊息武當的貨船在海上遇險,也是你爹以全家性命相要挾不允許你跟著涉險。那一晚你向你爹盡了孝,就沒想過該如何向師門盡忠?”對於馮默之的失態宋青書卻並不驚駭,將茶碗裡的茶水一飲而盡隨手將茶碗扔到一邊,馮默之卻是因為宋青書這樣簡單的一個動作心臟猛然驚跳了一下,耳邊只聽得他道,“跟我們回武當,跪在山門外,直到所有人都原諒你為止!這是你唯一能做的。”
馮默之心知師父和幾位師叔伯都是心善之人,宋青書的這個主意至少有八成機會可以成功!然而沒等他欣喜若狂多久又猛然冷靜了下來,滿腹疑竇地道:“你為什麼要幫我?為了將來你犯錯的時候,大夥也能給你一個機會?”
宋青書輕淺的微笑中瞬間流露出令人難以置信的狠絕來。“我不需要這個機會,因為我不會錯!”再也不會!“至於你,馮師弟,要不要這個機會?”
“要!”馮默之不假思索地答道。
宋青書早料到了馮默之的答案,戲謔地道:“馮師弟,以你我之間的交情,你放心,我一定會帶上武當所有的師弟來瞧你的熱鬧!”
“宋青書!”馮默之面色通紅氣地發抖,想到自己方才還誇他人品好就忍不住要暗罵自己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宋青書此人,自己從來就沒錯看他!看著溫良恭謙君子之風,實則心狠手辣睚眥必報!“武當大師兄的名分早定我拿你沒辦法,可是將來的武當掌門,你別想這麼輕易就到手!”他怒氣衝衝地抄起擺在桌上的那本劍法塞進懷裡,大聲對宋青書哼了一聲,踹門而出。
“宋師兄,”馮默之才剛出門方振武便起身無比鄭重地向宋青書稽首為禮。“武當派有你這般胸懷廣闊的大師兄,是我等之福。”
宋青書聞言一怔,方振武個性忠厚從不是虛情假意之輩,他能這麼說必然是言出肺腑絕無偽飾。想到上一世在自己的墓前聽到他評價自己的“糊塗”二字,宋青書的眼眶不禁微微一熱,他假作被茶霧燻了眼抬手掩飾了過去,只笑道:“廢話少說!真當我是大師兄,到時就替我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從來都沒上沒下的馮師弟!”
“包在我身上,定讓宋師兄好好出了這幾年的惡氣!”方振武咧嘴一笑大包大攬了下來。
29、柳暗花明的內功修習
一個月後;張松溪等人帶著兩船貨物以及三十萬兩白銀經海路順利返回武當。此次前往泉州行商獲利之巨令武當上下瞠目結舌,原本宋青書提議行商,張三丰與武當諸俠都只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姑且一試;如今這錢來得這般容易大夥竟是猶在夢中一般。然而所謂錢是英雄膽;先不論武當上下對著這筆生平僅見的鉅款心情如何;至少在賑濟災民方面武當的確是多了幾分底氣。
一直以來協助宋遠橋管理武當產業的陸岷更是精明強幹,宋遠橋才將那一船糧食半船布匹和三十萬兩白銀支到賬上;他已將安置災民的各項事務安排地妥妥當當。宋遠橋下山檢視時;那些原本依附在武當山下朝不保夕的三萬災民的臉上此時已重又燃起了對新生活的熱切希望;每日兩頓稠粥管飽還給制了冬衣可算是衣食無憂;武當的管事又組織了人手搭建木屋安排他們過冬,並且許諾若是無處可去,來年亦可在武當繼續住下去,武當會安排大夥開墾荒田養活自己。方今亂世,如他們這等草民要想活下去便是甘願為奴為婢都未必如願,如今只要給武當派做佃戶便有一口安穩茶飯,更有何所求?更何況武當派張真人威名遠播,那些時常下山來幫他們幹活的武當弟子更是謙謙君子,遠甚朝廷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差。因而當陸岷問災民可願就此留在武當,竟是無一人不願。
武當派如今陸續收留的災民足有三萬餘人,宋遠橋雖掌管武當庶務卻也不可能人人都見過,因此他雖數次下山,卻因武當山上如他這般做道家打扮的災民們見了不少,也就不甚在意。然而這一次,他卻是被一名原本排著隊等施粥的災民給認了出來。這位淮西災民在洪水中失去了兒子兒媳,只有他和小孫女兒趴著門板逃生。一路流浪至湖北,若不是武當派收留早成餓殍。孫女兒年幼體弱大病一場,也是宋遠橋以內力護著她一口氣,又請了大夫這才把小命搶回來。那日見孫女兒轉醒,他只顧著抱著孫女兒喜極而泣,卻是忘了向宋遠橋致謝,待他醒過神來宋遠橋早已離去。如今見到陸岷陪著宋遠橋下山來,他急忙牽著孫女兒趕上幾步,重重地跪在宋遠橋的面前嘶聲道:“謝宋大俠救命之恩!謝武當派救命之恩!”說完,便深深地叩首下去。有他帶頭那些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