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跪了朱元璋好久已是心中不忿。刀刃往裡一壓,朱元璋的頸項上便已滴出血來。
朱元璋的面上再也維持不住鎮定的神色,徐達與常遇春也同時失聲大叫:“宋少俠手下留情!”
宋青書冷哼一聲,揮手令常飛雲把刀放下。他轉身往座椅裡一坐,身上甲冑隨著他的動作一聲輕響,好似箭矢張弓刀槍出鞘,殺意凜然。他沉聲道:“我等武人,兵法陣仗或許不是諸位的對手,可於千軍萬馬之中取上將首級卻是看家本領!在下耐心有限,諸位不要自誤才是!”
朱元璋等三人相視苦笑,黯然嘆息。這宋青書這般心機,落日崖一仗又打地那麼漂亮,還說什麼兵法陣仗不是他們的對手,當真笑話!三人沉默許久,徐達終是開口道:“我軍規矩,將軍手令是要用布包裹的……”
“徐小舍!”常遇春聞言忽然揚聲喝斷他,“你要害死我彌勒宗弟子嗎?” 濠泗一帶,對年輕漢子稱為“小舍”。常遇春與徐達相識已久,一貫是這麼稱呼他,只在軍前效力才互稱姓名整肅軍紀。如今突然又叫他“徐小舍”,已是情急。
徐達羞惱地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活夠了,我卻還不想死!”說完就不再理會常遇春,向宋青書坦白道,“那布片就在擺在几案下,包紅色就是正確的手令,包白色就是軍中有變,無論是誰送來的手令,都殺無赦!”
“徐小舍,你這貪生怕死出賣兄弟的小人,我看錯了你!”常遇春哇哇大叫呲目欲裂,若不是被點住了穴道動彈不得,簡直想生撕了他。
宋青書不理他們兩人的吵嚷,只從几案下翻出兩沓紅白二色的布片面露遲疑之色,顯然他是誰也不信。
武當弟子全望著宋青書盼他拿定主意,莫聲谷卻回頭望了一眼猶在爭執的徐達與常遇春。他們還有站在一旁的朱元璋,身上的著裝俱是銀色鎧甲配紅色披風。他心中一動,忽然言道:“青書,你看他們身上的衣服,再數數那些布片,看看是不是一樣的?”
宋青書回頭看了他們三人一眼,頓時豁然開朗,笑道:“多謝七叔!”他將那些布片一數,果然發現兩種顏色的布片的數目是一樣的。他拿起一張白色布片將手令包裹上,之後又拿起一張紅色布片再裹一層,這才交到常飛雲的手上言道:“飛雲,你調幾人陪湯和湯將軍同去傳令。”湯和既是朱元璋的親信,軍中士卒必不會懷疑他假傳手令;他既然對朱元璋忠心,也一定不敢妄動害了朱元璋性命。
“是!”常飛雲應了一聲,接過那手令,踹醒湯和走了出去。
徐達與常遇春已顧不上爭執,只如見鬼一般望著宋青書。朱元璋也是一臉驚惶,許久才萬分艱難地擠出一句。“宋少俠好智計!”
宋青書輕輕一笑,也恭維了朱元璋一句。“朱將軍才是好智計!軍中子弟大都窮苦出身不通書文,便是把手令給了他們也難分真假。朱將軍這般安排,只要他們看看身上的衣袍鎧甲,便能區分手令真偽,果然好辦法!”
朱元璋又是一番苦笑,再好的辦法不也被識破了嗎?“不知宋少俠打算如何處置我彌勒宗弟子?”
見朱元璋等三人這般如喪考妣的神色,方振武卻是再也忍無可忍,當下朗聲道:“早說了饒你們性命,便是饒你們性命!我宋師兄用兵如神,你們這一千人算得了什麼?此間用計,不過是不想你們枉死!”
方振武把話說地這般明白,朱元璋等三人不禁一陣汗顏。常遇春入明教最久,與各宗派弟子感情最深,當下叫道:“在下當年還曾帶你們武當派張五俠的獨子去找胡青牛醫治,請你們看在這點情分上饒過白蓮宗的弟子!”
莫聲穀神色一動,急忙問道:“常英雄可知我五哥的孩兒無忌的下落?”
常遇春生性豪爽與張無忌的交情也不錯,見莫聲谷滿面憂色,也不管自己還是他們的階下囚,當下老老實實地回道:“我送無忌去蝴蝶谷之後就再沒見過。幾年前,我又去了一趟蝴蝶谷,那裡已經荒廢許久,不見人煙。”
莫聲谷提到張無忌的姓名,朱元璋卻也同時想起一樁舊事來。朱元璋當下問道:“還孩子是不是叫張無忌?算算年紀,如今該與這位宋少俠差不多大了吧?”
“正是!”莫聲谷急忙道,“青書與無忌年齡相仿,他若還在,今年應該有二十了!朱將軍莫非見過?”
朱元璋沉吟許久,緩緩道:“五年前曾見過一面,還一起吃了一頓牛肉。當時徐達兄弟也在,徐兄弟可還記得?”
徐達被朱元璋這麼一提醒也想起來了,連聲道:“正是!正是!原來他是武當派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