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過,我畢竟也不是那不講道理之人,你千里迢迢來了,就算盡個地主之誼,我也不好讓你空手而歸。”
王傑希倒也痛快:“你劃下道來。”
“切磋可以,有兩個條件。一,若要和我切磋,先和這位小唐姑娘切磋過再行。”葉修說著,伸手一指,竟是把一邊看情況的唐柔指了過來。這一指令得中草眾人一陣紛然,王傑希面上卻絲毫不動,點了點頭:“可以。第二呢?”
“第二,與我打,總得押些彩頭。”似是看王傑希要說什麼,葉修只搖了搖手,“這不是對你王大眼特殊,不信你只去問黃少天,便和他也是一樣。切磋一場,一根白狼毫。”
王傑希大小眼一轉,道:“你是拿了我們既練兵,又去修你那柄傘。不愧是擔了‘風林火山’名頭之人。”
葉修笑笑:“我還沒替老闆娘追討誤工費,大眼你且知足罷。”
王傑希低頭思索片刻,點點頭:“好。演武場在哪裡?”
“跟我來。”葉修顯然已經對江州城熟極了,順便對唐柔道,“你沒問題罷?”
唐柔正將長髮以絹帕裹了,聞言只問:“他們厲害嗎?”
“去年登頂華山的便是他們。你說呢?”
唐柔眼睛驟然一亮,不說什麼,返身提了戰矛;竟比中草眾人更躍躍欲試。陳果這下也無心營業,匆匆囑咐了幾句就跟了過來——她倒也想帶羅輯包子,只羅輯不知在怕什麼,愣是抓著門框死也不肯走;包子更是一大早說了句出去打柴就不知下落了。她勸了兩句,見羅輯鐵了心,就只好自己一個人來了——結果剛進演武場,便看見唐柔正被一個劍客一劍逼住喉嚨,只好撤了戰矛。
那年輕劍客也不多麼洋洋自得,只道聲“承讓”,便收了劍,兩眼卻盯緊臺下葉修。
葉修將煙管往腰裡一掖,順手將裹在包裹裡唐刀丟到陳果手上:“老闆娘先幫我拿著。”
陳果接了唐刀,卻忍不住問:“——他們真是中草堂人?”
“不是中草堂人,如何將小唐收拾得這麼利落。”葉修說,面上絲毫沒有訝異惋惜,“能有這等高手和她交手,小唐若能捉摸一二,修為必然大進。”
陳果只覺得手心出汗,道:“……那你想是有很多白狼毫了?”
“我一窮二白,哪像趁那麼些寶物的樣子?”葉修攤開兩手。
“那你可準備怎麼收場?”陳果覺得自己真是要被葉修急死,偏偏葉修還極是輕描淡寫地只回她一句:“贏了就好。”
贏?陳果看了看臺上那劍客,就算她武功平平,也看得出對方真氣內斂又隱現鋒銳,雙足站定不丁不八一個守勢,劍尖雖然下指於地,卻是一觸即發的架勢;反觀上臺的葉修,手裡只拎了他那柄黑傘,渾身鬆鬆垮垮就好像每一處不是破綻——陳果看到這兒,真恨不得兩眼一閉不要看結果才好,心裡甚至都盤算起來白狼毫的市價,尋思起如何把這些大神請走了才好。
臺下陳果這方著急,臺上劍客劉小別卻是心中暗驚。眼前這男人看似哪一處都是破綻,偏偏你真要攻擊起來,卻又覺得哪一處都是陷阱。他握著長劍,竟然一時竟找不出進攻路徑,豆大汗珠直沿著後脊滾下去。對面葉修卻舉起他那柄傘:“——還等什麼?不過一根白狼毫的事,這般小心做甚。”
此時劉小別也顧不得反駁,知道再拖延下去便只有更早,吶一聲喊,已是一道拔刀斬直取中路而來,卻是不和葉修兵刃相交,就已經刷刷又遞出三劍變招——竟是仗著年輕氣盛,打個唯快不破的路子。這若碰上別人,只怕光招架就落得個手忙腳亂;偏葉修一柄傘變來變去,忽而作矛忽而作劍忽而作盾,倒教劉小別一半招數都落在空處。最後葉修又以盾化矛,買個破綻騙劉小別一劍刺進來,一矛尖點在他腕關上:
“年輕人,招數夠快——不過快雖快,卻得落到實處才行。”
劉小別默然無語收了劍,臉上卻仍有些不甘神情。葉修則笑著伸手出來:“一根白狼毫,承蒙惠顧。”
臺下,王傑希的直傳弟子高英傑扯了扯身邊好友的衣角,低聲道:“好厲害。比上次看到的,還要厲害。”
“因為小別前輩比我們更強。”喬一帆說著,在下襬上擦了擦汗溼手心,看著臺上男人,覺得那看起來鬆鬆垮垮的男人愈發深不可測起來。
“我們能有一天和他一樣厲害嗎?”高英傑小聲道。
“你沒問題的——”喬一帆還沒說完,高英傑就伸手捏了他一把:“你又洩氣了。小喬你能打得很好,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