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一個個誇將過來。周澤楷坐在那兒聽得直犯困,也只得硬著頭皮撐著。
好容易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馮憲君終於咳嗽一聲:“——那麼,老夫便來詳細說說要託諸位辦的這件事情。”
肖時欽已是放了筷子,道:“盟主說是失竊,卻問可是什麼重要物事?諸如印信一類?”
馮憲君嘆口氣:“實不相瞞,那東西是一件奇珍異寶,當初也是輾轉落入老夫手中;本擬這次拿出來,做下次華山論劍的彩頭,卻不幸為內賊走漏了風聲……”
“天材地寶,也難怪他人不起貪心。”孫翔聽到華山論劍四字便眼睛一亮,接了下去道。
“自然自然……只是此事,傳揚出去實於武林盟名聲有損,老夫才特地請各位過來,自是因為諸位同武林盟歷來親密,慢說這一件失竊之事,就是將老夫性命交到你們手上,也是不懼的。”馮憲君說,拿眼卻掃了掃眾人。
肖時欽只笑了笑,道:“盟主謬讚。”
周澤楷不語,心中卻想——葉修在嘉世之時,最是和武林盟一眾保持距離,沒想到他走了,嘉世卻瞬間改了立場……想到這裡,他看了一眼蘇沐橙,卻見她低眉垂目看著面前杯盤,好似廟裡一尊菩薩,渾然不問外事。
馮憲君此時又道:“最近,我們得到確切訊息,知道那賊人已是帶了那寶物,藏在襄州城外一樁莊園裡。然而,那莊園卻是防守嚴密,我們這邊派人探了數次,俱是無功而返。就連昨日方大俠先去探路,也被莊內密佈機關逼了出來。”
方銳嘆口氣:“是啊,那直是不給賊活路。前院還好,若往後院走,卻是無法隱匿透過,只拆機關的那功夫,早晚被人發現。肖先生,或可得勞煩你與我走一樁?”
肖時欽笑了笑:“機關之技講求技巧,根底上也是一力降十會的調子。與其叫我去一個個拆解枝節,卻不若叫周城主與你同去。他劍術既絕,又有一手好暗器,破起機關可比我快得多了。”
“那,”方銳手上閒閒玩著一個酒杯,“就勞煩周大城主與我走這一遭了?”
周澤楷不做聲點了點頭,肖時欽接道:“我三人正好在前院搠戰,為兩位分散注意力。想來以兩位水準,定能順利潛入,將那東西帶出來也不在話下。”
他身邊孫翔卻又哼了一聲:“那麼多勞什子——直接一路打進去不就好了?你我幾人,若還有人攔得住,我倒想知道是誰。”
肖時欽面露難色,道:“孫少俠,若我們一路打進去,卻教對方拿了寶物走了,豈不是白費力氣?”
孫翔被當面噎了回去,但卻也沒發怒,只點頭道:“……卻是你說得有理,便按你說得辦。”
這回反倒是肖時欽多看了他兩眼,才轉過來道:“那麼,盟主手中自是有地形圖的了?”
馮憲君道:“雖不全,亦堪用。”說著便叫僕人們把殘羹撤下,在桌上鋪開一張地圖——卻是一座宅院,五開三進的格局,後依山旁傍水,竟只剩下正面攻進一條路可走。肖時欽看了看,道:“這人恐也是家大業大。這般宅院,在襄州地界,恐不下五百兩紋銀罷?”
馮憲君咳嗽兩聲:“看他們僱傭私兵,……恐是。”
肖時欽點點頭,指尖在前院上一押:“那麼,我嘉世三人便於此,揚名挑戰。還請周城主、方大俠,尋隙潛入後堂尋那物事……盟主可是知道那寶物模樣?”
馮憲君伸手擦汗:“它裝在一隻黑檀匣子裡,上面刻著夔龍風雷紋樣。”
方銳道:“我看過圖形,不會認錯。”
肖時欽微微一笑:“那,我們便於今夜三更走上一趟。諸位意下如何?”
“你既這麼說,便三更去。”孫翔略有些無趣——估計是在他看來,這小小宅院,怕只是翻掌取下的彈丸之地,何用這等謀劃?卻不知為何,他雖傲慢,卻對肖時欽言聽計從,周澤楷看在眼裡渾覺不可思議。這廂肖時欽又說此時尚早,要諸位皆回屋休憩。蘇沐橙聽到這裡,一句不說便轉身去了。周澤楷也點點頭,在僕人指引下到了自己臥室,剛坐在椅子上,就聽見門上響了三聲:
“周城主,可進去說話?”
——卻正是方銳聲音。
周澤楷起身開了門將方銳讓進來。他與這位呼嘯副幫主之前曾在華山劍試上見過——那時節,呼嘯主事還是林敬言。周澤楷只知道與葉修離嘉世相差彷彿,林敬言也為呼嘯所逐,所勝只是說得沒那麼難聽罷了;但內裡如何,竟也沒人詳知。
但這些門派內事,於方銳臉上也看不出什麼來。他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