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3 / 4)

張佳樂的名頭漸漸成了江湖舊事之時,鬥神一葉之秋又叛出江湖門牆,引起一陣謠言紛傳。過不了多久,連說書人的老段子還沒冷落,又聽說達摩宗下正自追緝破宗而出的一名僧侶,竟捲動各大門派紛紛參戰,一時間直個風聲鶴唳,一般僧尼走在街上都要被多瞧個幾眼。

只這追緝事由,卻是無人得知。

鄒遠帶著那僧人且避且走、躲進一戶人家後院之時,只將將避過追兵耳目。在院外傳來一陣嘈雜時,他屏住呼吸,聽外面匆匆傳來幾聲“在那邊!”“快追!”的叱喝後,一陣腳步趕了過去,才鬆下些許。

只這一反覆,竟是帶動胸口血氣再度翻湧不止。

“鄒施主,你傷不要緊罷?”那僧人滿面擔憂,低聲問著。

他想說些什麼且教人寬心,卻是一開口,一口壓不住鮮血已然噴出。

“施主!”那僧人大驚,伸手去懷裡摸索,只他一介普通人,又如何能有療治內傷的藥物?鄒遠先一手扣了他手腕,喘息片刻才斷續道:“師傅……萬不可衝動……”

“至少某可與這家主人打個招呼,請他援手則個。”僧人說完,便要從樹叢中起身,卻被鄒遠加力一拉:“師傅……不可。眼下城中天羅地網,那嘉世山莊……早已盯上各處藥鋪,行不通的。”

僧人端詳他片刻,忽然苦笑:“此時若教鄒施主舍了某而去,怕是行不通的罷?”

“就算我拼了這條性命,也必得——”鄒遠喘口氣正待說下去,卻聽院中一聲響起:“朗朗白日,就說什麼生啊死啊,真是晦氣。兩位既然望門投止而來,在下少不得也要盡一番地主之誼。樹叢之中難得奉茶,兩位可隨我移步前廳?”

鄒遠此時早已激靈靈出得一身冷汗——這人何時進的後院,他竟分毫不知。現在他內傷沉重,可說生死盡在這人股掌之間,更不要說保護半點武功不識的僧人。唯一指望,只能是對方是友非敵;但絞盡腦汁,他也想不出饒州這片地界還有何方名宿……他兀自心念反轉,身邊僧人卻已長身而立,合十為禮:“見過施主。”

鄒遠一咬牙縱身而出擋在僧人面前,所有應變之辭在看見面前男人一刻全然空白。

雖然只穿了件皂色直,拎了把蒲扇還趿拉著布鞋——但鄒遠也絕不會認錯。

面前之人,正是當年一去、兩年來毫無音訊的張佳樂。

而那人本來帶笑的臉也僵成一副不可思議神態,半晌才吶吶道出一句:“小鄒——?”

鄒遠還想說什麼,卻只覺胸腹之間一陣煩惡,眼前光影旋轉,竟是倒了下去。

再醒來時,不出意料已在床榻之上。之前還岔成一團的內息現下雖然微弱,卻已流轉自如。鄒遠舉起手,看見上面因執暗器留下細小傷口都已細心塗過藥膏、以紗布裹好,心下便是一動;翻身坐起左右環顧,卻不見一人。

這時外面卻有一陣細碎腳步漸次而來。不一會兒,一個端了藥碗的小孩子便小心翼翼撩了簾子進來,看見鄒遠驚得一跳,好懸把碗甩了。沒想這小僮一定神倒厲害起來:“你這人怎地竟坐起來了?東家吩咐叫你臥床養病,你卻這般亂動——”

鄒遠也不顧其他,只問:“你東家是誰?同我一起來的師傅呢?”

“東家便是東家。”小僮一副理所當然口氣說著,“你問那和尚?只說有什麼要事,與東家夤夜去了。”

鄒遠心裡一沉就要下床,卻被小僮叉腰往前一攔:“你可別動!東家只吩咐我把你看好了,說傷好之前哪兒也不能去,若是偷跑了就叫捕快,只說你欠了東家連藥費帶房錢整五十兩,看你還往哪兒去!”

鄒遠聽得好笑又好氣,小僮正就勢把藥碗往他手裡一塞:“快喝,喝了我才與你看東家留的書信。”

“他留了書信?”

小僮點頭,鄒遠也不再與他爭辯,一口氣將藥灌了下去,急問:“在哪兒?”

小僮在懷裡翻來翻去,翻出一張折了又折的箋紙往他眼前一抖,極熟悉的字型寫著:

我帶師傅與百花穀人馬匯合,你且在此安心養傷,萬自保重,不可輕舉妄動。切切。

落款處只留了一個“樂”字。鄒遠盯著這幾行字,只覺得喉嚨裡被什麼哽住,竟是什麼也說不出來。小僮不知他心思,一拍腦袋道:“哎呀我都給忘了,還有這個。”說著又從袖裡掏出個油紙包,展開,小心拈起雪白糖塊舉到鄒遠面前。

“這是藥後吃的,你可不許再要。”

鄒遠下意識伸手接了糖塊,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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