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去得崑崙?”蘇沐秋打起全副精神,問。
“崑崙在雲海之上,你如何去得?”戰法一哂,卻被蘇沐秋上前拉住袖子:“您既從雲海上來,自然知道上下之方。”
“吾乃崑崙棄徒,如何復得再登九天……”老人搖了搖鬚髮皓白的頭,“如果你小子真心,我這裡有些法門。至於材料——”他伸手一指院中那柄烏突突戰矛,“何時你能將它改好了,它就是你們的了。”
葉修還未反應過來,蘇沐秋已經一口應下:“好!”
戰法隨手從懷中掏出個小薄本子扔給了他,又醉醺醺搖晃進屋。不一會兒,一如既往地,他們又聽見屋裡傳來幾聲荒腔走板的唱詞,一半含在嘴裡,連唱的什麼也聽不清楚。
“老爺爺又開始唱歌了。”一直坐在邊上的蘇沐橙轉著手裡頭髮,低聲道,“他一不高興就唱歌。”
葉修問:“你怎麼知道?”
“有次你們都不在,爺爺一個人在院裡喝酒,喝著喝著就哭起來,還要唱那首歌。”蘇沐橙嘆了口氣,“可能給他唱過那首歌的人,也和爹孃一樣過世了吧……”
葉修和蘇沐秋盡皆怔住。偏屋裡老人還聲嘶力竭起來,終於惹來鄰家咒罵才消停下來。
蘇沐秋最後搖了搖頭,揚揚手中薄本:“我去研究這個。”見葉修剛要說什麼,他便笑了,“我還不知道你最不耐煩這個?你且幫我照顧好小橙就好。”
那年秋日,蘇沐秋前前後後鑽研了三個月,最後不眠不休七日,硬是將戰法那柄長矛重新鍛了出來——那材料倒也神奇,原本烏突突渾不著色,經蘇沐秋三鍛三淬,竟成了一種烏銀色,舞動之間那刃上便有一線銳光。戰法見兩人將戰矛抬出來給他看,面上不見悲喜,只問:“這矛,你準備叫什麼名字?”
“卻邪。”蘇沐秋答得乾脆。
“卻邪……”老人雙手持矛,略舞了一下,然後便交給葉修,“——好名字。卻莫辜負了這名字。”
說罷,老人擺了擺他那棉袍破袖子,背手進了屋。第二天早上,果是人去屋空,只剩下桌上一柄錫壺兩個酒杯。
其年冬日,地脈作亂、瘴氣四溢,有異獸見於山林水澤。
是為天下動亂之始。
四
後來葉修想起天下動亂將起那幾年,總覺得像是一場亂夢:往常出入無礙的山林忽然就多了能噴毒火的猛獸,飛來的大鳥或許能吃人肉,一隻紅眼睛猴子便能攪得一條巷子妄動刀兵廝殺遍地。官兵試著征剿,只是搭進去的兵力過甚,最後只得遍街貼了花紅告示,徵那有能為的武林人士入山緝拿。
葉修蘇沐秋這兩個一窮二白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