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3 / 4)

“你覺得我是逢場作戲,阿寧是我設計,阿彪之死是我故意?”黑瞎子一愣,低聲追問道。

阿卓沉沉看他一眼,只是別過頭去:“不是我這麼想,而是我已經不敢相信你。”他停一停補一句:“沒有任何人敢相信你,花兒爺這一次帶你離京已經十分冒進,今天這出事,恐怕早已人心欲動。”

他站起來,獨自走到窗前似是沉默。卻又冷笑瀰漫在唇際眼角,半晌他抬手握住一旁擺飾衝阿卓扔去,聲音已經是含笑的:“那麼你到這裡來,又是為了什麼?是不是又應了當家一句囑咐來問我一句真心話?”

阿卓接住那塊沉沉木雕,只是聲線清平:“在這裡的任何人都只是為了要一個前路坦蕩。誰不是父母生養大的,誰不願意平安到老?黑爺,你留下的謎太多,我們這些只能觀望的人都會害怕是不是明天就會被你害的身首異地。你該懂。”

黑瞎子默然。過了許久才見他回身舉杯輕呷,漫然看著窗外星斗稀疏,只是低聲:“我之於你們,只是過客?”

他沒有去看阿卓篤定的頷首,只是微笑:“那又怎麼樣?我從來就不打天長地久的主意,正如你一樣,解子揚已死,貪戀的,不過是一日就是一日的生之歡欲罷了。”

阿卓笑笑:“解子揚的確死了,死了很多回。”

他們默然對望,只是各自想起很久以前,誰也不識得誰,耳邊洶湧的只是風聲渺渺。

那個時候,哪裡會有什麼盡君一日歡。

解雨臣沒能看到那天的日出,當他醒來時初升的紅日已然朗朗看著他不語。

這一切早已在腦海裡重複了上千遍,怎樣出城,怎樣與城邊士兵交涉,怎樣保管好那些性命攸關的圖紙用具,只是當真正走到眼前,他又覺得沉重得令他喘不過氣來。

他的目光掠過每一個人的臉,直至頓在黑瞎子臉上。他沉默了許久,才將手中鞭子用力抽在地上,翻身躍上馬背,聲音倒是一如既往的清淡:“走吧。”

出城門並不算麻煩,遞過令牌,又有京中人提前打過招呼,守衛只是多問了幾句有關昨夜阿彪之死,解雨臣不方便多說,於是只是用了辭令搪塞過。

又是匆匆而前,城關巒疊,一行人皆是頭昏腦脹。直至那一日出關,紫荊關前日頭高照,士兵自然心照不宣,只是看著日光下盔甲閃亮的將士神情嚴肅的為他們緩緩拉開沉重門卡,已是荒原景象,人煙稀落。

“土木堡後,這裡很少有通商互市,只是偶爾有胡人進出,但都是小事。”守城是個年輕男子,便一壁對他們低語不已。

黑瞎子聞聲敏感的抬了抬眉,只是壓下了疑慮低頭不語,待得入夜,他們一行人例行檢查畢才叩響了那扇虛掩的木門。

因著夜色已晚,一行人便被安排在附近軍營幾處簡陋居所。大半月趕路下來原本就瘦削的解雨臣日下單薄的叫人看了不忍,此時正披著外衣在桌前似是以指為筆描畫著什麼,剪影在牆面上搖晃來搖晃去,像是瑟縮了一般。

“花兒爺。”他輕輕喚了聲,走到他身旁坐下,詢問道:“寫什麼?”

解雨臣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漫然道:“只是依著一些古籍和圖紙推敲脫滅幹墓穴的具體位置。蒙哥在位時蒙古帝國版圖擴張,脫滅幹作為權衡窩闊臺系的棋子,身份尷尬。死後雖然不葬在關內,也不與養父母同葬。由圖紙來看,她的陵墓規格頗高,而且也不類似與其他蒙古公主一般簡單,而是仿照漢人以陵墓葬之,因此我想她的陵墓應該可以有蛛絲馬跡可尋。”

黑瞎子凝神聽著,過了半晌才伸手:“讓我看看地圖。”

熟悉的圖紙在燈光遠處被鋪開,黑瞎子隔著手套輕輕摩挲圖紙,過了半晌才抬頭一笑:“你的推測是對的。只是蒙哥一生遠征各地,脫滅乾死時他應生在中原,因此她的墓穴不會太深入大漠腹地,他日只需按圖索驥即可。”

“但願如此。”解雨臣按了按太陽穴,閉上眼淡淡笑道:“夜深,這些時日你趕路也辛苦,怎的不好好休息,來這裡與我商量這些?”

黑瞎子頓挫,過了一晌才微笑:“並不要緊。只是我也想與花兒爺相議一事。”

解雨臣挑眉,只以目光相詢。

黑瞎子垂眸,將袖中一截斷裂的手鍊放到桌上,淡淡道:“這是阿寧的首飾。她自幼尚武,原本不愛這些,只是因為這手鍊材質特,又是父輩留存才一直帶在身邊。”

解雨臣伸手拈起銅絲與另一種不知名質地絲線纏繞的手鍊,神情卻是漠然:“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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