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3 / 4)

,毫無關係的兩人簡單的身體觸碰。正如同拿著刀尖刺入面板,正如同荊棘劃破皮肉,一場靜默的廝殺,目的只是為了終點,無上的利益。

廝殺中拋下的不是血肉,不過是人心而已。

五月暮,以通商路之名,解家一行人持京中令牌動身。次日,吳家三爺入京,借拜訪故人之名,將城郊盤口重開,制衡日漸復起的霍家。解家為求兩全中斷了與霍家的生意,頓時架空在吳霍兩家之間,只靠馬盤貨物流通維持門面。

此中關竅,自然要問那一日啞姐入京之故。

解雨臣漠然將這一切簡略敘述給黑瞎子,彼時他指中把玩一對玉色核桃,眼神冷寂。

“託黑爺的福,圖紙的事大略知道的七七八八,雖說還未應對之法,卻也勉強可且行且思,才騰得出手來料理故人。”他半是玩味半是冷淡得續上適才的話頭,眼神微轉。

“花兒爺人脈廣,處處有故人。”黑瞎子聞言輕笑著直起身來,掌心輕輕一捏韁繩,望著城門關卡微微眯起眼來:“出了京城就更是苦熱了。”

他眼神微凝,若有所思得看向城外,沈聲道:“花兒爺,我們停一日可好?”

解雨臣只是沉默。他唇際揚著一抹凝固的笑痕,藉此壓下他心中沉沉的思緒,只是輕輕將手心貼上腰間,那裡曾經懸著一塊玉佩,觸手溫潤。

那一晚的絢爛霞色終究與男子略顯熟悉的音色交織,成了他細密心思下不曾中斷的夢魘。

他們都是上了弦的箭,迫不及待得走向有去無回。

☆、第玖場 金風玉露

原本時間緊迫,解雨臣不想多在京中逗留。只是一則黑瞎子執意,二則吳家插手京中格局,他總放心不下,便藉此在京郊借宿一夜,既待局勢變化,也是趁著猶未走遠多置喙此事。

時已入夏,風塵乾熱,即便暮色朦朧也攏得人昏然煩躁。京郊少林木,放眼望去不過一片莽莽中零星商家房舍俯臥,偶有炊煙直上青雲,映出一片澄明天宇。

解雨臣看了大半日地圖,睏乏無比。自樓上下來,坐到堂中斟了半碗涼水喝著。一壁與一旁侍候碗碟的打雜丫鬟閒談,他雖說疲憊,又換了素日長衣做短打打扮,揚眉輕笑的模樣卻仍是一番韻致,引得少女抿嘴笑個不住。

他指尖輕輕叩著桌面,目光專注因而顯得明亮,只是隨口拈來話頭:“這一帶往來生意可好?”

“勉強餬口罷了。眼下除了商家胡人,誰還會巴巴的往外頭走呢?出了城便真是京郊了,再往前走可不是兵家要地?尋常人又哪敢去那種地方遊戲?”少女口齒伶俐,便娓娓而來。

“是麼?想來入夏,行人更少了。”解雨臣微眯眼眸,唇際揚起線條美好的笑弧。

少女似是想起了什麼,眉心凝起淡淡痕跡:“公子還說呢,前段時候出去一群胡人,也不知是做什麼的。說些賊也不通的話,攪得十天半月沒得好睡。”

“胡人?”解雨臣似是不信一般皺起眉,擺擺手。“小丫頭唬我呢,不消說是你,就連是我也不曾見到過一個胡人,想來是外鄉人,小丫頭見識淺不認得了。”

少女皺起眉來,清秀眉眼陡然生出薄怒:“誰唬你了!分明就是胡人,一個女人帶著幾個跑腿,我雖年紀小,尋常話也是辨得出的,公子你捉弄我罷了。”

解雨臣唇間漏出一聲嗤笑,只是搖搖頭,舉起水碗來:“好罷,算是我捉弄你。只是女人,還是胡人?那可真是稀奇。”

“可不是麼?我可不曉得,色目人也有生的美的……”少女還欲絮絮說,已被後廚喚進屋內幫手。她似是不捨,扭捏一會兒才惱怒摔了手中抹布向裡間走去。

解雨臣見她離去,眉心便微微蹙起。他仰首將碗中涼水飲盡,神情一點點沉寂下來。指尖卻仍不疾不徐的敲打著桌面,似是借指尖與木板的敲擊打破著靜默至死的膠著。

極目遠眺,是可以見到沉睡著昔日君王的陵寢的。黑瞎子漠然的把玩著一枚銅錢,只是注目於絢爛漸燃的霞色,心思寸寸不安。

到了這裡,循例都會有阿寧信鴿的催報,只是逗留一日,只是偶見瘦馬揚塵來。他並非全心牽掛著那邊的安危,只是信箋上簡單至極的言語卻可為他下一步打算留定底牌。

更何況解雨臣手中的地圖只是潦草標註了陵墓所在,真正如何還需深入大漠才有打算,因而事先通氣自然也便於前行。

他靜靜闔上眼,某種不可名狀的恐懼一寸寸溜出了他心底的縫隙。

那是對的。

夜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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