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的,他僅要他懂得珍惜,不再孩子氣。
那不是他的目的,他給他飛的理由,卻不經意折斷誰的雙翼。
傷得鮮血淋漓。
求生求死,兩不所能。
卡卡西清楚聽到自己心底一聲悽烈的悲鳴:佐助,我是真想要成全你。
“佐助需要你。”靜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卡卡西給她一個微笑“佐助比你們想像的要堅強。”
他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按著左眼確定它沒有崩不成軍的可能。
這世上,誰會比誰更堅強?
31
佐助在慰靈碑前的空地上練習忍術,他已經基本上能夠控制住寫輪眼強大的瞳術。休息時突然發現不遠處開遍花朵,正是上次他住院時卡卡西送的那種。正因為是那個人送的,他才會費心去記憶一種植物的花容月貌。
聽說,那種花叫荼蘼。
佐助發了一小會兒呆,他從來沒有看到哪種白色的花能像這種花這樣開得這麼執著這麼慘烈又這麼憂傷,香得撕心裂肺,浸入愁腸。美麗的軀殼下旺盛的生命力會令佐助自然而然想到一頭天然銀髮的男子。
宛如留在記憶深處一瓣荼蘼,會香上一生一世,會記上一生一世,想上一生一世。
恨,卻是不能。
佐助抬頭看,驚訝地發現天空有如某位世間男子的眼眸般清悅,淡青的色明淨得一往情深,如痴如醉。於其說他仰望天高雲淡不若說那個男子的眼裡存了一個天高海闊的世界。他摸著自己左眼的位置,那是卡卡西身體的一部分,原來天涯海角,誰從未遠離。
生死不棄,愛恨不移,永遠在一起,宛如同生同死,直到生命化塵化土須臾,他的靈魂用愛人的眼睛在微笑哭泣。
“你去找他吧。”櫻站了很久,男孩卻完全沒有發現她的存在。她已經覺悟了也絕望了,她這輩子也不可能成為誰曾經滄海的仰望。
佐助不吱聲。
“卡卡西老師在……”
“不,不用了。”佐助的回答出乎櫻意料,他接下來的話簡直令她大吃一驚。“我們結婚吧。”
“你,你……”櫻震撼得難以成言,她亂了。
“你不願意嗎?”男孩問。
“我願意,我願意。”從孩童時代起就傾心愛著的男孩子有一天問她願不願意嫁給他,讓她怎麼能拒絕得了,水氣浮上碧色的瞳仁,驚喜歡的巨浪還沒來得及洶湧就被佐助沒有生氣的目光撲熄。
卡卡西老師希望的,我就去做,不用管我過得好不好,沒關係,真的沒關係。
他死般沈寂的黑眸壓得櫻難過得喘不過氣。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不會是在約會吧?!”鳴人找到他們。
“鳴人君有事麼?”生疏而有禮的模樣令有心想挑釁的鳴人不知說什麼才好。
“那個……那個……對了,綱手婆婆要我們七班出任務。”吞吞吐吐地說明來意,鳴人眨巴眨巴眼睛,佐助不斜眼瞅他固然很好,可是他還是更喜歡以前那個處處跟他過不去的宇智波佐助。
現在的佐助,有人,沒有魂。
有卡卡西在的七班才是真正的七班,那就是說……
佐助眼中的瞬間點燃明麗的花火,光焰灼人,美麗但苦短。櫻覺得自己好像已經一個世紀那麼久沒見到他神采飛揚的表情。
從宇智波佐助決定留在木葉那天開始,他人在,心死。
明明就近在身邊,但他身上飄渺的氣息比在大蛇丸巢穴那次重逢時還要遙遠,遠得窮盡她一生心力也到達不了他的心胸彼岸。明知自己才是始作傭者,櫻還是有點怨卡卡西的心狠,背著我偷偷來看看佐助,我其實不會怪你。直到在火影辦公室碰頭,看到卡卡西老師本就清瘦的身影明顯又清減一圈,她鼻子酸酸的,受煎熬的並不是單方的誰。
佐助低頭向他的老師問好,抬頭時,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很容易明白什麼是空白什麼是悲傷。
空白得令卡卡西心酸不以。原以為成全了你的野望成全了你的人生,原以為自己痛苦著沈淪把幸福的浮木推向你。無視你一腔願同赴火海的勇氣。
“我和小櫻準備結婚。”佐助一句話的份量簡直跟引爆原子彈沒什麼分別,炸得一灣子人張口結舌,直去了三魂六魄。
終於等到他的決定。面罩下,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卡卡西仍不忘把自己的情緒收拾到完美。他有點恍惚地想著那天佐助吐鮮血的情景,覺得自己嗓子眼一陣甜腥,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