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追隨著你。有一天你的雕像會立在柴桑港上,只要那一天你還能記得我……”公瑾微微仰起頭,將眼角的淚壓下,“即使不記得我,我也沒有遺憾。”
雨滴不斷沿著玻璃滑落,在窗上拉出一道道雨痕。一如他心中深沉綿長的痛楚和無可釋懷的留戀。
“為什麼說沒有遺憾?你明明有這麼多遺憾。”仲謀哽聲說,“在赤壁的戰艦上,你親口說死沒什麼可怕,可你會捨不得。那時候你的眼睛就看著江東。”
公瑾怔然,一時竟無法言語。
“活下去,就當是為我。”仲謀圈住公瑾的肩膀,低著頭將臉埋到他肩上,斷斷續續地說:“……讓我送你去冷凍中心,……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一輩子也好,我會找到辦法救你。”
公瑾合上眼任由他環著,肩上已是溼漉漉的一片。最後他說:“我答應你。”
之後的兩天仲謀過得渾渾噩噩,夜裡怎麼也睡不著,天還沒亮就爬起來,走路恍惚得像踩在下陷的沙地裡。他安靜地等冷凍中心的人來為公瑾注射保護劑,有時就望著公瑾發呆,即將到來的分離像濃霧般遮住了渺茫的希望。人們自欺欺人地期望奇蹟能夠降臨在所愛的人身上,緊抓著不放他們走。冷凍中心裡等待救治的病人那麼多,又有幾個真的得救?
他送公瑾去冷凍中心的那天,天晴了。
冷凍中心的機器工人為公瑾換好防護服,扶著他躺進僅供一人平躺的密封艙裡,為他注射最後一針冷凍保護劑。這期間仲謀一直盯著冷凍室的方向看,隔著透明玻璃檢視那些裝著病人的密密麻麻的膠囊。一個老婦人站在冷凍室外,和他一樣呆望著那些膠囊,滿布皺紋的臉上掛著淚痕。
他回過頭,按著密封艙的蓋板,望著公瑾略顯蒼白的臉。
“我會睡多久?”公瑾的聲音有些沙啞。
“不會太久。”他輕柔地說。
機器工人檢查完裝置,禮貌地過來請仲謀向後退,然後對著控制室的方向做了個手勢,
“我還想再見你。”公瑾看著他,眼中有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