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蒼白起來,他簡直不能相信蓋勒特剛才的動作,快到讓他來不及阻止。他一把抓過蓋勒特的手腕,驚怒的說:“你在幹什麼?”
蓋勒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沒有用的魔杖為什麼要留著?”
阿不思緩緩地放下手,呆呆的看著萊茵河在夕陽餘暉下靜靜的流水。他覺得蓋勒特的理由不能說服他,也可能是因為同情魔女,也可能是尋找這根魔杖的時間過長。他害怕蓋勒特暴怒時候的態度,那是陌生的,甚至讓他厭惡起來。
冷風從濃密的毛山櫸樹枝上吹落簌簌的冰雪,微弱的月光像慘白的裹屍布一樣包裹著無垠的世界。阿不思坐在篝火堆邊上。蓋勒特只能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他,他平靜下來後感到惴惴不安,自他把魔杖扔下懸崖之後,阿不思就冷冰冰的沒再和他說過話。
這應該是他們認識以來第一次爭吵,讓蓋勒特感到手足無措,卻沒法對不願和他坐在一起的少年道歉,他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兩個人已經僵持了兩三天了,漫無目的地在雪中趕路,阿不思一直在胡思亂想的分析著蓋勒特,回想從他們認識開始蓋勒特說的每一句話和他做的每一件事情讓他此刻覺得困惑不解,蓋勒特是他出生為止最難看透的人。甚至讓他想自棄地移形換影回樹上閣樓,
蓋勒特最終被阿不思的沉默打敗,然後屈服了。他走到阿不思跟前輕聲輕氣,甚至略帶懇請意味地說:“原諒我。是我太急躁了。你知道這裡離德國不遠。我雖然能裝作表面不在意,我急於成功,讓他們後悔。你明白我嗎?”他的聲音難得有如此軟弱的時候,這讓阿不思一下子心軟了,只能嘆了口氣,摟住了他。他溫柔地安慰他說:“蓋勒特,我明白,如果你真的很痛苦,那就將你的痛苦分給我。”
蓋勒特回抱住他,臉埋在陰影裡,喃喃的說:“阿不思,我一直都如此孤獨。這個世界上能明白我的人都已經死了,我總是在和死人們說話。”蓋勒特在這時候顯得是多麼的瘋狂。
阿不思大駭,他沒有放開手,而是緊緊的摟住蓋勒特聽他繼續往下說。“那是已死的思想者們,先是魔法畫像,幽靈,”他嘲諷的笑了一下,“還有已死的哲學家,被世人稱為瘋子的天才,被損害者——我一直想弄明白我們這個世界存在的意義。我不斷地和他們相互交談。後來開始瞭解麻瓜。”狂喜如暴風般席捲了蓋勒特,他以為自己終於得到了可以為自己辯護的機會,他的眼睛裡閃耀著瘋狂的火焰。“麻瓜是多麼脆弱,他們死後甚至不能再對這個世界活著的生命說些什麼,可我還是迷上了他們的所思所想。”他固執地牽起阿不思的手:“還有你。直到我遇見了你。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明白我的人。我並不怕你生我的氣,也不害怕你用憤怒折磨我。但我害怕有那麼一天我們彼此不再相互瞭解,你離開我,而且不再明白我。”
阿不思此時卻神經質的乾笑出來,他承認此刻他又被蓋勒特這樣魔鬼般的語言誘惑了,他一直都愛著蓋勒特,但不代表他能左右自己的意志:“你又在說只有死人和我才能明白你的話。可是,已經了無新意。不,我既不是瘋子,不是哲人更未被損害。是我因為你而傷害了我周圍的人。蓋勒特,你現在離理智越來越遙遠,你需要清醒。”阿不思憂鬱的放開了蓋勒特的手。
“我很清醒!而且你不會離開我!”蓋勒特執拗地說:“你沒有被損害?阿不福思他怎麼敢這麼對你?如果你和周圍的人一樣,那你為何會有著孤獨的感覺?他們禁錮了你的自由就是在損害你,你不能被理解,被人誤解,明明有著驚人的天賦,難道從此以後就要甘於這種平庸嗎?你不覺得這是上天給你的機會嗎?我們已經知道長老魔杖在哪了,這個世界,以後是屬於你和我。所以,我不要有一天你離開我。”
阿不思聽著他的話,眼睛酸澀而沉重,彷彿下一秒就會有什麼掉落下來。“不會有那麼一天的,不會的,我保證。”他用一種脫離世俗的神聖態度擁抱著蓋勒特,想用雙臂將安慰傳遞到對方身上,抹平一切的傷痕。他明白與生俱來的孤獨與不安。
他吻上蓋勒特冰涼的唇,在一種詩意的絕望湧上心頭,他想或許我們此刻正在彼此救贖,在這遠離故鄉的荒原上。
呼嘯的風夾雜著大粒的雪,吹著面板生疼。阿不思赤’裸躺在雪地裡,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雪珠,他感到裡面湧進的灼’熱溫度,這讓他撥出了一口顫抖悠長的氣息。他嘶啞地對伏在身上的蓋勒特說:“退出去。”這句話讓他不禁臉一紅。蓋勒特動’作輕柔的離開了他。當他們處理好了後又升起已經快熄滅的篝火。蓋勒特看著裹著厚厚毛毯的阿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