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憤怒變得血紅:
“是不是在你心裡我就是那麼自以為是?明明不重要卻以為自己很重要,總想和你身處同一個世界,總是妄想自己也是被選中的人……你是不是每次都在心裡嘲笑我的天真?!”
“迪路獸是你的朋友,你的唯一,你的信念,我呢?!你把我當成了什麼?一門心思崇拜你的笨蛋麼?”
“我那個時候就告訴過你,我會變得很帥,我會變得很溫柔,我會變得很有禮貌,我會成為很好很好的人,好到足以被世界選中,到時候我就會拋棄一切,和你一起去數碼寶貝世界冒險……呵呵。”
瘋狂的高音結束於青年輕輕的一聲笑。
“很可笑吧?很好笑吧?純還說你還在等我,你還在找我……果然那孩子就是天真啊。”
他抬起低垂著的頭,縱使不知何時流下的淚佈滿了臉頰,他卻依舊優雅地微笑著,令人看一眼就想要下意識地倒退。
“你的徘徊不散,你的等待,你的執念……怎麼會有屬於我的一分存在感?”
青年似是質問似是自嘲的諷刺話語響遍了幽森的大廳。
這是何等的……怨恨,何等的扭曲?
這是何等的悲哀啊……
不知是誰,在黑暗中發出了一聲輕嘆。
※
迷路的愛麗絲啊,走啊走啊回不了家。
她埋怨兔子,都是你讓我迷了路。
三月兔看著鐘錶,露出了微笑,說————
————愛麗絲啊愛麗絲,明明是你自己被我吸引而來,為何要怪我帶你進入這裡?
黑夜降臨,一聲鐘鳴響起,紅心女皇的宮殿裡響起了樂聲:
你何曾屬於這裡,你何曾屬於這裡……
迷路的迷路的愛麗絲啊,你的心已經沉入這裡,再也無法回去……
這裡是——沒有你的異世。
※
“這裡,算錯了。”
隨便瞥了眼小叔子的作業,文理兼備的姐姐大人咬了口蘋果,手往作業本上一指,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
阿武痛苦地嚥了口口水,繼續修改作業中。
“白呢?”
阿和坐下來,抱著一杯綠茶暖手。
“哦,找舊時相識去了……我不是和你說過了麼?”
“可是……你有見過巫師獸麼?”
“沒啊。你倒是說說我上哪裡去見啊?他死的時候我還不認識你呢。”
“那你怎麼說……巫師獸可能會在等白?”
阿和頓時臉垮了。
“隨口胡謅的。”
純還不猶豫地道。
阿和:“……”
小賢:“……”
阿武:“……”
“可是……你就不怕把事情搞砸?!”俊臉扭曲了幾番,阿和最終吐出了這句話。
“啊?!你覺得呢?”
“我?我覺得巫師獸的魂魄早就散了……”
“我覺得很可能還在。”純挑了挑眉,“根據白的隻言片語————還有他寫的那首歌來看,巫師獸很可能和他做過什麼約定,當然我覺得也不怎麼認真,但是巫師獸的語言是有魔力的,所以我覺得巫師獸的魂魄因為這個約定不散也說不定。”
“那如果沒有呢?”
“也沒關係啊。”
純看向窗子外冬日的天氣,臉上一派平靜。
“我本來也只是,想讓白自己去找個答案而已。”
※
下午五點三十分,富士電視臺,再度開始了倒塌的跡象。
同時,一些曾被擄走的孩子,慢慢走向了那裡,不顧路程遙遠,不顧父母阻攔,他們一邊唸叨著‘回到最初’這種話,一邊趕向了正在緩慢崩塌的富士電視臺。
“就是這裡了。”
大輔看著正在以極慢的速度往下跨的富士電視臺,神色複雜。
“這裡的時間正在改變,正在慢慢回到三年前的那個時候……你們的東西都帶好了吧?”
“是!”
太一,阿和,光子郎,素娜,阿助,阿武,嘉兒,大輔,小賢,小京,伊織,都帶著數碼寶貝來到了這裡。
被選中的孩子們,除了在國外的美美,已經全部到齊。
站在最前面的,是純,現在這個少女微微一笑,朝弟弟和男友揮了揮手,牽過大輔的手,輕輕一躍,跳上了電視臺的最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