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人。”
王憐花故意刁難:“這話豈非等於沒說?煙花之地,自然有天南地北、各色人等出入。”
花滿樓道:“但她近日見過的人卻很奇特,不僅在她那裡留下了甘丹草的香氣,還留下了古剌水的香氣。這兩種香氣恰好都最濃郁持久,一旦沾染經日不散。怪的是,這兩種香氣竟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
陸小鳳注意到王憐花臉色微微一變,更不禁刨根問底:“有這兩種香氣的會是什麼人?”
花滿樓道:“甘丹草是藏地黃教聖物,只在黃教喇嘛身上才有。古剌水為古剌國熬造,歷來只貢入深宮大內,宮人用來薰衣染體,並助於房中之事。”
王憐花咳了聲,乾笑:“怡情院本就做著房中事的生意,客人帶這種異香來何足為奇?”
花滿樓似笑非笑:“可這古剌水卻用在了一個永遠都不需要房中事的人身上。”
陸小鳳靈光乍現,大叫起來:“永遠都不需要房中事的宮裡人?你說找歐陽情的人是太監?太監和喇嘛,竟都是歐陽情的裙下之臣?”
花滿樓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長,這表情在陸小鳳心裡深深烙下了一個印記。他卻不知,花滿樓這有意無意的三言兩語,竟為他日後擊破一樁驚天的宮廷之變埋下伏筆。
王憐花雙睛微轉,笑道:“再多的裙下之臣也不奇怪,歐陽情本就是個傾倒眾生的人間尤物。”
陸小鳳淡淡道:“我卻不會被這樣虛情假意的人傾倒。”
花滿樓道:“可是她不能不虛情假意,她要活下去。假如她對每個人都有真情,在這種地方怎麼能活得下去?”他微笑著,接著道,“你夠義氣、夠朋友,甚至已可算是個俠客,但你卻有個最大的毛病。”
陸小鳳只有聽著。
花滿樓道:“這世上有很多人雖然很可惡,很可恥,但他們做的事,有的也是被逼不得已的,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從來沒有替他們想過。”
陸小鳳看著他,過了很久,才輕輕的嘆息了一聲,道:“有時我的確不喜歡跟你在一起。”
花滿樓道:“哦?”
陸小鳳道:“因為我總覺得我這人還不錯,可是跟你一比,我簡直就好像是個混蛋了。”
花滿樓微笑道:“一個人若知道自己是混蛋,那麼他總算還可救藥。”
就在這時,山窟裡傳出孫老爺的聲音,道:“可以開始問了。”
第一塊五十兩重的銀子拋進去,第一個問題是:“世上是不是有個金鵬王朝?”
過了片刻,山窟裡就傳出一個人低沉而蒼老的聲音:“金鵬王朝本在極南一個很小的國度,古老而富庶,但五十年前已覆沒。國破後大將軍平獨鶴,司空上官木和內庫總管嚴立本,受命攜帶國庫財富,保護他們的王子來到中原。”
第二個問題是:“他們後來的下落如何?”
“平獨鶴、上官木和嚴立本化身為獨孤一鶴、霍休、閻鐵珊三個絕頂高手,藉助金鵬國財富,各自成為一方霸主,與那逃亡的王子再無來往。那三人中有一人操控著青衣樓勢力,或許認為王子始終是個麻煩,近年來多次派出殺手刺殺王子,及王子接觸的人。”
陸小鳳沉吟道:“難怪丹鳳公主請我幫忙前,便有青衣樓的人搶先一步來找我麻煩。”
良久,他才問出第三個問題:“若有件極困難的事,定要到萬梅山莊去請西門吹雪出手,什麼法子才能打動他?”
這次山窟裡沉默了很久,才說出了四個字的回答:“沒有法子。”
萬梅山莊還沒有梅花。
現在是四月,桃花和杜鵑正在開放,開在山坡上。
面對著滿山遍地的鮮花,花滿樓幾乎不願再離開這地方了。他安詳寧靜的臉上,忽然有了無法形容的光彩,就彷彿初戀的少女看見自己的情人時一樣。
陸小鳳忍不住道:“我並不想煞風景,可是天一黑,西門吹雪就不見客了。”
花滿樓道:“若他不在呢?”
陸小鳳道:“他一定在,每年他最多隻出去四次,只有在殺人時才出去,去殺該殺的人。”
花滿樓道:“誰是該殺的人,誰決定他們是不是該殺的?”他忽然嘆了口氣,道:“你們去找他,我情願在這裡等你們。”
陸小鳳沒有再說什麼,他很瞭解這個人。
從來也沒有人看見花滿樓發過脾氣,可是他若決定了一件事,也從來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他的主意。
王憐花笑了笑:“我也不進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