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只要是男人,明知道你要殺人,也還是見到你的蹁躚身姿,就不禁意亂神迷,唯有束手待斃。這武功你雖是得自石觀音的遺著,但恐怕就連石觀音本人,也未必能比你施展得更出神入化。”
他一邊說,一邊伸出手,將王雲夢臉上一層薄如蟬翼的面具揭下來。嘖嘖嘆息著續道:“可惜這武功就像名花,須與傾國兩相歡。你偏要扮作別人,把自己天下無雙的容貌遮住,這武功少不得大打折扣。”
面具之下,是一張美得難以用任何語言形容的面孔,似乎散發著一種光芒,足以照花所有人的眼。
王憐花易容成的勝瀅夫人之所以那樣瑰姿豔逸,就因為是以王雲夢為藍本。但王憐花卻也不敢完全照搬她的容貌出去招搖,只將她的美麗仿擬了個五六成而已。
王雲夢忽然莞爾一笑。
這一笑,就好像大地回春、群芳齊綻,連早已把這笑容看過千萬遍的快活王,也不禁為之一呆。
卻聽王雲夢笑道:“衡山上得到的武功,每一種我倆都是共同研習,唯獨石觀音的‘男人見不得’,我能練,你卻練不成。”
快活王嘆口氣:“所以我早料到,若有一天你要殺我,必會用這門武功。”
王雲夢笑容一斂,冷冷道:“你不是也要殺我麼?現在你贏了,動手吧。”
快活王瞠目道:“我什麼時候要殺你了?”
平日間,他一言一笑盡是持重的王者威儀,此刻在王雲夢面前,卻好像又回到了無拘的少年時。原來王憐花眉尖眼角時常流露的那股風流不羈、瀟灑中又透著幾許調皮的神態,活脫脫是傳自於他。
他揚眉笑道:“我若要殺你,何必等到卜公直來?你甫一上殿,向我走近,滿心以為我把你當成了白飛飛,那豈非是你最無防備之時?”
王雲夢冷笑:“你難道那時就看出我不是白飛飛?”
快活王將鼻子湊到她衣領邊,醺然若醉道:“不是看出,是聞出。你整日喝百花、薰百花,每根毛髮、每寸肌膚都散著百花香。世上再沒有哪個女人身上有這麼勾魂攝魄的氣味!你一到我身邊,我就聞出了。”
王雲夢眸中殺機倏閃,掌風如刀,切向他頭頸。
眼見就要得手,無奈磁石的力量卻把她的手掌猛地吸住。皓腕就像被鐵索拴到壁上,掙脫不得。
這一來,手臂被抻住,快活王愈發放肆的把臉埋在她胸膛間,貪婪地吸著那銷魂的馨芳,一雙手更得寸進尺地在她身上四處遊走。
王雲夢久已不與他親暱,被他撩撥得一陣顫慄,雖然又氣又恨,只想把他千刀萬剮,可他那一雙手卻彷彿有種魔力,她身上凡被經過之處,無不像火焰般燃燒起來。
王雲夢忽然笑了,膩聲道:“你這個樣子,哪裡還像什麼王爺,簡直就是個流氓。”
這風情萬種的聲音讓快活王更加欲罷不能,吮著她的耳垂道:“對,我在婚禮上一見到你,就只想做流氓,不想做王爺了。”
王雲夢笑道:“所以你連行禮都免掉了,立刻就要帶著我逃席……”
她此時已漸漸摸索出磁石的規律,不再竭力運用真氣相抗,手得到自由,指間一根毒針無聲無息向快活王背上扎去。
卻聽快活王說道:“憐花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該入洞房了。”
王雲夢全身頓時僵住,如墜冰窟,駭然失呼:“憐花!”
快活王早發覺她玉指間的殺招,笑著將她腕子一捏,她手指無力地鬆開,毒針掉落地上。
她卻顧不得這些,手足失措,嘶聲道:“你說那陸小鳳是憐花……你快放我上去……快!求求你,快放我去救他!”
快活王嘆道:“上面已經著火了,說不定房子已經倒塌。嗯,讓我想想……你行事一向不給人留後路,不會只放火這麼簡單吧?另外是不是又備了炸藥?還有毒水毒煙什麼的……憐花畢竟是血肉之軀,這會兒……”
王雲夢呆若木雕泥塑,想放聲痛哭都哭不出來。
她平日因痛恨快活王,對兒子喜怒無常,甚少溫情。此刻得知兒子性命難保,才驀然驚覺兒子對自己有多麼重要!
良久良久,她喃喃:“他來做什麼……我不讓他在你面前出現,他為什麼不聽我的話……是花滿樓拉他來的是不是?花家,我要讓花家滿門滅絕!”
快活王好笑道:“若沒有花滿樓,咱們這寶貝兒子早就死在幽靈宮了。你故意在幽靈宮附近修建快活林,本是要讓我受其所制,卻沒想到憐花竟會擅闖幽靈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