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河南的官員們將功折罪。
寧王被他握著手,緩緩走在寧靜小道上,心中充滿了難以言說的感覺。
他終是笑了笑,眸中意味難明:“我原以為太子心中對此怕極了,想不到此事處理的如此完美。倒叫本王刮目相看呢。”
朱厚照側頭去看寧王。
月上重樓。
少年挺拔身姿被月光暈染出模糊輪廓,雋秀一如清雅水墨畫卷。
他並未如寧王所猜想的,浮現出絲毫慌亂色彩。反而笑著凝視他,笑容溫柔繾綣,與他從前表現全然不同,叫寧王驀地窒了窒。
他走近一步,在寧王反應過來前輕輕擁住他,而後湊到他的耳畔,低喃道,“正因為有皇叔在身邊呀。”
——正因為有你在身邊,所以我才能如此從容不迫地、充滿信心地,迎接這世間所有挑戰啊。
所以媳婦兒,快到碗裡來啊o(≧v≦)o!
夜難眠。
這一夜朱厚照與寧王分開睡了,寧王本以為終於能安下心不必提防身旁之人,卻不知自己竟是輾轉反側到了下半夜,亦未曾入睡。
他起了身,喚來吹花,命其彙報所整理的情況。
先前刺客已查清楚了,這個奸細本身與上一任寧王也就是他的父親,有殺父之仇。至於在他身邊,應當是安化王動的手腳。當日之所以刺殺他,大約是覺得報仇機會難尋,一時衝動。
但到底有沒有安化王的授意,還需深查。
寧王聞之,心中莫名輕鬆了些許。他揮退吹花,但見吹花依舊跪著並不離去,微皺了眉道,“還有何事?”
吹花道:“屬下覺得王爺近來有些怪異。”
寧王眉頭愈皺愈深。
“王爺制定苦肉計劃,本意為打破太子心房,令太子信任王爺。然而自從太子為王爺擋了一刀後,王爺卻對太子愈發縱容起來。”
“如今王爺陪太子回到河南,非但放任太子治水,更是助太子籌資分粥樹立威信。屬下覺得,王爺近來行事已偏離計劃。”
“太子從前行事雜亂無章法,毫無自信,”吹花冷靜道。“然遇此次挫折後,太子隱約有成長之勢。若繼續放任,他日必將成王爺前進道路上的絆腳石。”
寧王一動不動。他冷冷瞧著吹花,臉上森寒凝結成冰。
吹花渾身膽寒。但她知曉,有些話一旦開了口就必須說完,“是以屬下建議——先殺太子,再回京城。”
先殺太子,殺太子。
這是他從前制定的計劃,只不過計劃是先扶持太子上位,待拿到兵權,再奪皇位,殺太子。
但為何此刻聽到這幾字時,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了呢?
寧王深吸一口氣。他斂去表情,只是淡道:“夠了。應當如何,不需要你來告訴本王。”
“屬下句句屬實,還望王爺明察。”
寧王又瞧了她半晌,方才收回目光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你說的不錯,朱厚照此人確實不容小覷。”
“但他到底太年輕,缺少最關鍵的,時間。”
“他不會是本王的對手。”
永遠不會。
賑災已到了第四天。
張延嶺在朱厚照逼迫下拿出了被他吞進去的三十萬兩銀票。雖然知道被吞下的絕不止這些,朱厚照還是先放過了張延嶺,準備回京之後再行懲治。
一切都進入了軌道。
他聯合那些善心的商人們進行施粥,從四處購買了不少衣物分發災民;買進不少藥材,請了不少大夫無償為百姓坐診;請了不少工匠,更有不少災民自發幫著他們建造屋子……
一切已越來越好了。
他心中高興,便端了某個記不得名字的奸商送來的美酒,找寧王喝酒。
他喋喋不休地同寧王說了很多東西,包括近期他的所作所為,包括關於未來的宏圖展望,包括一切一切有他與寧王的美好未來。
寧王靜靜聽著,突然開口,“朱厚照。”
朱厚照頓時閉了嘴。
寧王從前一直喚他“殿下”,在他為他擋刀後偶爾喚他“照兒”,從未喊過他的名字——如此平靜地,喊他的名字。
他下意識顫了顫,莫名就有了什麼不詳的預感。
他只能保持著笑容,一瞬不瞬凝視著寧王。月光下青年氣質愈發溫潤優雅,也愈發令人傾心愛慕。“……嗯?”
“我收到一個訊息,來自京城的訊息。”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