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忽然有些明白了。或許,以現在自己的實力,是完全不夠資格掌控一個大家族,並且讓所有人心服口服的。
然後,在所有流言蜚語幾乎要達到頂峰的時候,梵惠回來了。他和走的時候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在看見她的時候揉了揉她的頭,笑了一下。
一直到人已經離開很遠,她還呆在原地,沒有挪動半點步伐。因為,那個笑容是真心並且和善的,那是自從她見到他以後,他第一個到達心底的笑容。霎那間閃耀地幾乎讓人移不開眼睛,那笑就像是能夠融化冰雪一樣溫暖和煦。
她恍恍惚惚地覺得,那一定就是所謂的‘親人’的感覺。
沒過幾年,風雲突變,爺爺最終沒有熬過最後的日子,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離開的時候沒有受到很多的痛苦。
葬禮上,分家光明正大跳出來要拿走家主印。
理由更是找的冠冕堂皇,說什麼她四楓院夜一還是一個小孩子,根本沒有辦法處理好大家族的事物,要他們代為保管。
她裝作無所謂地聳拉著腦袋,暗地裡狠狠戳著身邊的梵惠咬牙切齒。那時她的想法就是——雖然那群人的樣子好討厭,但好在梵惠就在身邊,一切都會有辦法的。
一直到到了現世,偶爾回想起那時的情景,夜一都會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麼,自己會全心全意去信賴一個外貌上看起來和自己相差不遠的另一個孩子?
其實不管她怎麼否認,梵惠在她的心裡,就是至親的親人,是一個永遠屹立不倒,貌相是隨時可以依靠的港灣,是一個哪怕全世界都背叛了她,卻依舊可以安心停靠的地方。
梵惠隨性淡然,看待任何問題都有些薄情,但是一旦有人能夠進入他的心裡,他又會認真地對待那個人。
她覺得,梵惠這個人如果用一句話來敘述,那就是‘就算是死亡,他墓碑上面的刀刃也應該是雪亮的’。
是一種靈魂的高潔。
不管喜助在與梵惠初識以後,怎樣在她的身邊告誡,她依然堅定的相信這梵惠。這種相信不是因為對於喜助的懷疑,而是對梵惠無條件的信任。
110年前的大亂,她揹負著眾多夥伴的性命義無反顧的選擇離開屍魂界;走得乾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只是在偶爾空閒的時候會想到他。像想念親人一般湧起淡淡的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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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發難的卻是四楓院夜一。
她看了梵惠好久,“你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你就是梵惠?”
“默。她能夠說明我到底是誰,因為斬魄刀是由靈魂而生的,自然能夠辨別靈魂。”
一直站在梵惠身邊的默在這個時候才開口,像是在回應梵惠一樣回答“我能夠證明,他就是梵惠”
拖了一百年的解釋終於傳達到了梵惠想要傳達的人的耳中。梵惠站在浦原喜助和黑崎一心兩個人合力製造的結界中,臉上帶著一種解脫的瀟灑,一句一句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詳詳細細地告訴了面前的人們。
或許一開始梵惠都是在尋找種種理由逃避這些間接被自己毀掉生活的人們,解釋變得難以啟齒。
可當梵惠真正面對這些人的時候又忽然看開了。
畢竟世間沒有雙全的辦法,如果一定要捨棄些什麼的話,梵惠依舊會堅定地選擇讓附加在藍染身上的誤會得以解除。
很早以前就說過,一切因果,不過只是一句解釋就能夠澄清,可那個時候,梵惠由於身份的桎梏不能說。
現在,梵惠身體上面的玉石隨著那次詭異的空間穿越消失了,身體也回到了原來的樣子,那麼以前的種種身份限制也就隨之消失了。
他不奢望那些人會原諒。
硬要說的話,他們的背井離鄉是因為自己。平子等人的虛化是因為自己,浦原喜助的流放是因為自己。
即便是當時身不由己,但是導致這麼多人的不幸,梵惠又怎麼會去期盼什麼。
夜一的表情隨著梵惠的敘述越加深沉起來,那個在梵惠印象裡大大咧咧即使天塌下來也是一副事不關幾樣子的夜一貓臉上甚至出現了貓絕對不會出現的猙獰。
梵惠用柔和的聲調敘述著最殘酷的事情。
對面的三個聽眾卻是滿嘴苦澀,內心複雜。
他們籌劃了那麼多年,計算了這麼多年,揹負著自以為正義的‘責任’這麼多年。經歷了這麼多被流放現世的艱苦。
到頭來卻發現。原來傷害自己的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