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賽維斯特先生說。
凡爾納開啟門,走進來,帽子已經摘下來,按在胸前,畢恭畢敬,又介紹一遍自己,“您好,我是儒勒·凡爾納,南特人。”
賽維斯特先生託了託鼻樑上有點滑落的眼睛,點點頭,“哦,是大仲馬先生介紹的那位小夥子是吧?他的老鄉。”他笑了笑,站起身來,對凡爾納伸出手,“別那麼緊張,年輕人,多巧,我也叫儒勒。”
應聘非常順利,他們很快談好條件,簽訂合同,月俸100法郎。
這下算是能餬口了!凡爾納很高興,他離開家鄉在巴黎闖蕩這許多年,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了,拒絕了回鄉繼承家業,他現在失去了父親的資助,靠寫作賺取的微薄收入也是斷斷續續,就算要追求夢想,也得先填飽肚子,他得有份工作,才好養活自己不至於灰溜溜地回老家去。
“賽維斯特先生,謝謝!”離開時的凡爾納的神態顯然和來時大相徑庭,紅光滿面,精神抖擻,他大聲同明日開始做他上司的賽維斯特上司道別,“明天見!”
規規矩矩按捺住雀躍的心情走出門,他振奮地握了握拳,簡直像四腳朝天跳起來,興高采烈,腳步生風。凡爾納走到樓梯處,他看著光滑的樓梯扶手,想起幾年前他剛來到巴黎不久,也是一個晴天,他心血來潮,坐在樓梯扶手上嗖的往下滑,撞到一位胖乎乎的先生,他當時就漲紅了臉道歉口不擇言問對方吃過午飯沒有,那位先生回答說吃了南特炒雞蛋,他又順口說巴黎沒有正宗的南特炒雞蛋,這是他的拿手菜。因此結識了這位胖先生,也就是他的恩師大仲馬了。
想到這段往事,凡爾納自顧自地會心微笑一下,探頭看了看,認為四下無人,便又大起膽子,攀上了樓梯扶手。(危險動作,好孩子不要學,不是人人都能撞到大胖子,啊,不,是大仲馬的。)
非常幸運的是,他這回也撞到了人。
他控制不住地朝對方撞過去,看到這位優雅得體的女士越來越接近,嚇得凡爾納心頭悲鳴,擔心會將這位看上去瘦小羸弱的女士給撞飛。
但是女士倒是沒有怎樣,既沒有被撞得摔倒,更別提撞飛,準確的說,她完全沒有晃動,反倒是可憐的凡爾納,被彈飛出去,胸口一悶,幾要吐出一口血來。
“你沒事吧?”迪昂湊過去看他。
凡爾納從地上爬起來,悶聲說,“哦,女士,我沒事,你呢,你有事嗎?”
迪昂回答,“我沒事。”
凡爾納漲紅了臉,手足無措說,“抱歉,女士,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吃早飯了嗎?”
迪昂心想:吃了。巴黎男人,三十四歲,棕發,血液口感有點澀。迪昂繞過他的話題,問,“你是新來的工作人員嗎?我沒見過你呢。”
凡爾納回答,“是的,我是新來的,劇院經理……的秘書。”他笑著呼一口氣,“我還是第一次做這個工作,希望一切順利。”
晚上,凡爾納和好友小仲馬一起吃飯,告知他找到工作的好訊息。
小仲馬說:“那老傢伙對你倒是好,簡直像你才是他兒子,自己都快破產了還惦記著幫你找工作。”
凡爾納可不敢跟他一樣說自己的老師,便岔開話題:“我今天在劇場遇見一位美麗優雅的女士。”
小仲馬笑起來,“瑪耶不是剛剛離你而去另嫁他人?遇見新的就不難過了?”
凡爾納頓時憂傷起來,“也還好。”數一數,這已經是第四回還是第五回被女人甩,第一次還說傷心欲絕,次數多了便麻木習慣了。他說,“我覺得,大抵在寫劇本上我也是沒什麼天分的。”
小仲馬問:“那你打算做什麼呢?”
凡爾納說:“我最近在寫小說,倒是比較順利。你知道,我擅長地理知識,我想說不定可以結合進小說寫作中去。”又說,“還有一些科幻題材的構想,但你知道這並不十分受歡迎。”
小仲馬費力嚼著一塊牛肉,口齒不清地鼓勵他,“寫吧,為什麼不寫呢?說不定就紅了呢。”
隔天劇場演出,凡爾納在觀眾席又見到昨天遇見那位“女士”,不過女士並非孤身一人,她的旁邊坐著一個少年,十七八歲的樣子,帶著半扇面具,氣質陰沉,兩人並不親近,顯然不是情侶。凡爾納猜測少年應當是她的弟弟。
治癒情傷最好的辦法就是一段新的戀情,凡爾納上前殷勤問,“你好,又見面了,女士。真巧。您今天吃晚飯了嗎?”
聽到這話,迪昂身邊的埃裡克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像是看到一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