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發了張請柬通知了婚禮訊息,福德洛自認是有身份地位的老牌貴族,這樣的場合怎麼能少的了他呢,又因為公爵夫人特地提起了瑪格麗特遺留在人世的可憐的孩子,不得已將道林一起帶去,極是心疼多出來的一份路費。
這回外祖父腦子倒是清楚了一點,沒有叫他穿裙子去參加晚會,而是給他準備了男孩子的禮服。到了倫敦之後,福德洛帶他先去拜訪了薩瑟蘭府邸,公爵夫人瞧見道林時頗為動容,“你讓我想起了你的母親,瑪格麗特,你們長得可真像。只是她是棕發,而你是金髮,真是個鮮花一樣的孩子。”
外祖父克爾索勳爵問,“非常感謝你的邀請,是要打攪你們了。”
公爵夫人卻說,“哦,非常抱歉,我們這除了馬廄已沒有空餘的房間。但我已經幫你們看好不錯的房屋,可以租住幾天,價格公道。”
道林深以為然,縱使母親昔日友人對自己有好感,也必定會被外祖父給嚇跑,換做是我也不會叫這個吹毛求疵的老傢伙搬進自己家來住,瘋了才差不多。
甚至來參加晚會這天,外祖父特意不吃午飯和晚飯,也不準道林吃,並自認十分精明能幹:“倫敦物價這樣貴,哪吃得起。晚會上絕對會準備足夠多的好東西,到時候你可隨意吃個夠。”
連幾個蘇的食物的錢都要扣下來,道林實在是對外祖父無話可說,他人小言輕,除了照做也不能怎麼樣。外祖父還嚴厲交代他不準亂走,需得跟緊在他身邊。
道林沒有和人交談,心情鬱悶,直到音樂響起——
俊美憂悒的青年彷彿在編織月光,光華流轉,美不勝收。道林彷彿看到澄瑩清澈的月色中,海浪溫柔的盪漾,藍尾的鮫人坐在岸邊泣淚成珠。
道林聽見旁邊的人竊竊私語。
“這是誰?”
“這是肖邦先生,巴黎不太平,前些日子剛從巴黎過來。”
“啊,是他啊。難怪彈琴這樣好聽。哎,確實是很好聽的。”
“對,他現在已經開始開課收學生,並不頂貴,倒是可以考慮將家裡的孩子送去學習。”
“……”
道林聽的入神,還被外祖父拉了一把,“走路呢,你在發什麼呆。”
道林也不生氣,這時候他可顧不上生氣,光是沉浸在這美妙的音樂中了。他忽然就對外祖父路上的嫌棄、還有外祖父粗魯行為而使他難看這些事都不生氣了,他能站在這兒,能有幸享受到這般的音樂,還有什麼計較的呢。
外祖父也停下來聽了一會兒,“這人彈得可真不錯。人人都在誇獎這段表演。要是我舉辦晚會倒也可以請他來。”
道林在背地裡翻個白眼:這樣尊貴的音樂家會來這小茶會表演也是因為薩瑟蘭公爵位高權重,如若推卻那是要得罪倫敦大半個上流社會的,你這等人他怎麼看得上眼,竟然還將肖邦先生當做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小角色。
肖邦演奏了幾曲,從臺上下來,不停的有人與他交談。
道林在發現自己外祖父也朝肖邦走去時便感覺不妙。
克爾索勳爵也不知道哪來的底氣,只挺胸直背,頤指氣使似的問,“你給人這樣彈一次曲子多少錢?”
肖邦愣了愣,眉梢顫抖了一下,臉上沒有笑容,“公爵夫人與我20個幾尼。”
外祖父一聽,登時皺起眉來,“這也太貴了。你彈得很好不錯,但是年輕人,以後還是少要錢吧,才那麼一會兒竟然就收這麼多錢,你該學會適可而止。”
肖邦抿了抿嘴唇,仿似一口鬱氣凝在胸口。
外祖父刻薄的話剛剛落下餘音,道林的臉都紅透,自他重生又遇見這個老傢伙以來,還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對外祖父感到憤怒。即便是他被鞭打猥/褻他都能接受,可道林沒想到這老骨頭竟然粗俗到這等地步:你侮辱我可以,怎麼能侮辱這樣擁有明珠般的超凡才華的藝術家呢?!!!
道林坐立難安,他偷偷溜開,又找到肖邦的身邊。
肖邦感覺有誰輕輕地拉了拉自己的休息,低下頭一看,看到剛才跟在那失禮的老者身邊的孩子,不由地怔忡片刻,然後莞爾一笑,“怎麼了嗎?孩子。”
道林紅著臉羞愧難當地說,“我得向你道歉。剛才他那樣侮辱你是不對的。”
瞧著道林臉蛋紅撲撲眼睛水汪汪的樣子,肖邦倒是消了氣,忍不住笑了,“孩子,不是你的錯。”
“可我站在旁邊也沒制止。唉。”道林嘆氣,“我沒辦法阻止他,可是,我得向你說,我是不認同他的,他們只用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