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藍白,不過是月色映在草葉上,投下的淡影。也不在這裡麼?
頓了頓,又舉步往山上走去。自己不在的時候,那人莫不是又闖下禍事?
進了思返谷,看到在那人來之後,幾乎被踏平的洞口雜草叢,輕嘆了口氣,藉著朦朧的月光,在洞內細細尋了一番,依舊不見人影。到底跑去哪裡了?
尋了一路,仍尋不見他,心裡有些煩躁,本想轉身離去,行至洞口,卻又折了回來。
走至洞深處,右側斜立著一塊半人高的岩石。蹲下身子,也不在意地上的塵土弄髒了白色衣襬,稍稍使力,將石頭移開幾分。
原本被石頭壓著的地面,露出一個小凹處,裡面放著一個油包,伸手,取了出來。
開啟來看了看,只剩一個饅頭了。看過之後又細細包好,放了回去,將石頭重新壓上。起身,撣去袖口的灰土,輕輕自語道:“下次來,又該捱餓了。”這人又忘了…明日,去廚房拿些過來罷。
步出思返谷,沿著山路往下而行,思索著。還能去哪裡呢?
“師兄……”含笑的聲音在身後喚道。
“……。”回頭,卻不見有人。明明聽見的…那人的聲音…
暗暗靜下心來,辨別著聲音的方向,而後微挑起眉。是了,是從那裡傳來的,以為我找不到你麼?
微涼的夜風透著清雅的花香,沁人心脾。巖壁上,白日裡開得絢爛的百花,被夜露一沾,在月光下,微微蜷起花瓣,更顯嬌弱。
一樹樹鳳凰花,在月色清輝之下,些許淡去了絢麗的火紅,在葉縫之間投下淡淡的清影,碎了月光,落在樹下一抹青色之上。
微揚著頭,看著滿樹的嫣紅花枝,看得入迷,絲毫不覺有人走來。
“躲這裡,當我尋不到你麼?”來者開口說道,嘴角微微揚起。
“……”聽到有人喚他,便回過身子,衝他笑得燦爛,卻不開口。
“晚了,回屋吧。別鬧了。”伸手拉他,卻被他微微側身,躲過。“怎麼?”一雙鳳眸含著訝異,對上他依舊笑得彎起的眼眸。那雙眸裡,映著樹間流下的月光,顯得水亮,一點點,宛若星辰。
臉上笑靨依舊,頭微微搖了搖,卻一直沒有言語。
“怎麼了?”看他這般反應,心裡莫名地慌了起來。
此時,才發現樹下的他,身上穿的已不是瓊華派中弟子常穿的那身藍白衣衫,竟是自己不曾見過的一身青衣,淡卻暗的青色,映著月光,顯得縹緲虛幻,卻和他身後的那樹鳳凰花,融合得洽淡。
“喓喓草蟲;趯趯阜螽;未見君子;憂心忡忡。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降。
陟彼南山;言採其蕨;未見君子;憂心惙惙。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說。
陟彼南山;言採其薇;未見君子;我心傷悲。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夷。
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夷…我心則夷…我心則夷…”
清沏的曲調在四周縈繞,字字句句,聲聲皆是他的嗓音,卻不見他開口,他只是站在樹下,笑彎了眼眸,不語不動。沒了平日裡那分靈動的神采,靜靜對著的眼眸裡,唯有平靜,彷彿了了一件心事般釋然。
“……”為什麼…突然唱這歌?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夷…為什麼反覆我心則夷…
不敢細想,慌忙地又伸出手,要去拉他。
滿樹的鳳凰花突然全然盛開,豔麗異常,恍若鳳凰浴火,但只是一瞬,便又開始凋零,滿樹的殷紅,竟在一瞬之間,全部凋謝。
萬千花瓣飄落,紛紛揚揚,隔在兩人之間,恍然將樹下那抹青色一點點掩去,漸漸模糊。
手伸過去,卻碰不到任何東西,一片虛無,只能看著,樹下飄揚的青紅消融,直至花瓣散盡,徒留一樹枯枝。
四周霎時轉為黑暗,周身冷得刺骨,體內卻炙熱難耐,經脈內肆虐的炙炎之氣,彷彿便要將這軀殼悉數焚燒殆盡。
“天青!”為什麼…要走…終究…還是留不住你麼…
禁地之外,夙瑤看著石門緩緩開啟,嘴角微微勾起。今日,她派出尋找雲天青和夙玉的弟子前來回報,探得他二人皆已故去。
這些時日來,她這掌門雖然面上做得風光,但那幾位長老心裡所想之事,她豈會不知?!皆盼著能尋回望舒,救出玄霄。他一旦破冰而出,勢必會威脅到自己的掌門之位。現在,雲天青與夙玉已故,即便是尋回望舒,也是無用。
收回靈光藻玉,夙瑤步入禁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