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沒有說話。
花如令見他不答,道:“你知道打傷你五哥的是誰?”
花滿樓道:“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獨眼姥爺。”
他思維敏捷,要推斷出是誰,對他來說並不是難事。
花如令點點頭。
他道:“獨眼姥爺已經加入了頂天閣。”
又是頂天閣!
這一切竟都與頂天閣沾上了關係!
這是一場多麼周密細緻策劃已久的局!
花如令心悸片刻,忽然輕聲道:“樓兒,你受委屈了。”他忽然拍拍花滿樓的肩,這是一個父親忽然對兒子湧現的愧疚與心疼。
花如令道:“或許當初我察覺不對時,就應該好好斟酌,不該叫你和陸小鳳如此出門。”
花滿樓已許久聽不到花如令這樣對他說話,花如令一直對他疼愛有加,但亦不會在他面前表露情緒。他難免感動,心中溫暖觸動,更是一陣心酸。
他道:“爹,我沒事。”
他說的很輕。但眼睛卻很溫柔。
他雖瞧不見,但他的眼睛很溫柔。
一如從前的溫柔。
他想了想,忽然道:“其實我與陸小鳳之間……並沒有猜忌與傷害……只是……或許是我想的太多卻知的太少,才會如此不解茫然……人總會迷困於所見所聽,若不見不聽,卻又會被自己的心思矇騙。我想或許我們再見面時,若能聽他所言,或許才能真正的瞭解。但我知道,他,總不會害我。”
花如令見他竟這樣說了,雖不知道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一定也是極其無措傷心的事。如今樓兒與陸小鳳的事已經被人傳到街頭巷尾,無疑被人當做風流韻事美事笑談,他如何不為樓兒痛苦,為他難過?不管這件事是真是假,他與陸小鳳這樣的友誼,怎可以讓別人如此惡意揣度傷害?
花滿樓即便是個樂天純粹的人,但這種人,又如何不會受傷?
天底下,任何人都會受傷,都會痛苦。
只要是人,只要有心,就無法免除天性的感官與心靈的喜悲。
花滿樓善良溫潤。
花滿樓亦是一個有血有肉心思細膩的人。
花如令道:“樓兒,不管你跟陸小鳳之間有如何誤解,但若痛苦彷徨,莫要自己承受。你上次嘔血,知道為父有多擔心?陸小鳳雖然是個風流肆意的人,但他卻不是無恥的小人,那些傳聞你也莫要管,花家並不在意這些事。江湖風大霜重,若在乎這些風霜,花家早就不在江湖。樓兒不在乎名利,養育了樓兒的花家又怎麼會在意這些。五哥的事也不可自責,你五哥受傷卻是擔心你,不願讓你被別人侮辱穢言,你若因此更傷心,五哥不是也會自責?”
花滿樓聽到花如令說了這樣多的話,竟沒有一絲責怪與追問,竟如此細緻的開解與教導,一下子竟說不出話來。他覺得心中溫暖,眼中竟有些溼潤。
父愛如山。
花如令就像一座堅毅的山。
花滿樓點點頭。
他是一個認真的人。
這樣的人,若這樣點頭。便是應了承諾。
花如令輕輕懷抱了他一下,道:“想開了就好。最近消瘦的厲害,多吃些東西,再瘦下去等你五哥醒了怕要不認識你。”他笑了笑,花滿樓感受到這一切,亦輕笑道:“好。”
他與花如令一起並肩走著,去看他的五哥。
正走著,他忽然道:“爹,你知不知道,五族合盟的事?”
花如令一愣。
花滿樓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這些事他們這一輩都緘口不言,生怕再起江湖恩怨,亦相互起誓,不語子孫,不留遺恨。
是什麼人告知他的?
花滿樓見花如令不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