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
但似乎他天生就跟這些東西有緣。
閆五更已經讓他捉了蜘蛛、蜈蚣、蛇、蟾蜍和蠍子,真正的五毒俱全。
陸小鳳並不是不願意幫他,但他實在是討厭每天與這些東西做鬥爭。
他是鳳凰,不是雞。
但他覺得他每天就像一隻雞一樣,不停的在後山翻找食物。
他還是很糾結的奔去了後山。
他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他既然能在泥地裡挖五百條蚯蚓給司空摘星,就可以在後山翻兩個月的五毒給閆五更。
恰好這些事能幫他打發時間,與寂寥。
他很想念花滿樓,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這是一種擔憂與不忍面對的痛楚,更是一種曠日持久的心理折磨。
花滿樓會怎麼想?
會不會想不開?
會不會心痛?
會不會恨我?
一個人永遠無法避開這種思考,而更令他焦慮的是,花滿樓的毒,並沒有解。
若他醒來,恐怕已經無嗅無味,這對一個眼盲的人來說,又是何等的痛苦。
陸小鳳有時候不敢想,他想要立即回到花滿樓身邊,去解他的毒。
但他又絕不想再對他如此,讓他痛苦,讓他心傷。
他怎麼可以再如此?
煎熬。
而感情,卻無法抵消。
痛苦才會滋生。
但其實,即便陸小鳳想到的這些,也並不能一概而論花滿樓的痛苦。
花家已無寧日。
花家五公子受傷,被一人劍氣所傷。
花如令見五公子被抬回家時已面如土色,見他重傷昏迷,忙查探他脈象,幸而穩定,無性命之虞。
但內傷頗重,不修養數月恐怕要落下頑疾。
花如令擔憂心痛,亦讓人緊些時間照料醫治五公子。
待詢問隨從,竟說是五公子與一人尋釁毆鬥,誤傷所致。
花家的幾位公子,向來溫文有禮教養深厚,緣何會與人尋釁?
那下人遮遮掩掩,支支吾吾,竟面紅耳赤,說不出如何。
待花如令大怒,那下人才道:“本來與公子返家,途中在客棧打尖,不料卻有人說起,說起……”
花如令氣道:“說起什麼?!”
那下人終於咬牙道:“說起……七公子與陸小鳳的……事,極其難聽汙衊,五公子氣急,就跟那人爭鬥了起來……”
花如令臉色更是難看。
他沉默了。
一個不長沉默的人,忽然沉默起來,若非動情,便就是動怒。
這樣的情景當然不會讓花如令動情。
花如令已經大怒。
那下人已經嚇得不敢抬頭。
他一動也不敢動。
花如令忽然道:“跟五公子打鬥的是什麼人?”
那下人道:“一個獨眼的男人。”
花如令眼光一動,又道:“是不是有一口金牙?”
那下人猛力點頭道:“對對對。”
花如令道:“你下去吧。”
那下人滾一樣的跑了出去。他再不敢在這屋裡待下去。
卻聽花滿樓道:“爹。”
花如令動氣太盛,竟沒察覺花滿樓究竟是什麼時候來到了這裡。
他忙收斂了怒氣,問道:“樓兒,為何來這裡?”
花滿樓道:“我亦想知道什麼人傷了五哥。”他以往都平靜剋制,此刻眉宇間卻有一絲擔憂與自責。
花如令如何看不出。
花滿樓道:“原來此事也是因我而起。”
花如令見他自怨,定也聽了方才那下人所說原委,急忙道:“樓兒,你這樣聰明,為什麼此刻卻想不開。當今世上能打過你五哥的人,也並無許多。為什麼偏偏讓他遇上,還偏偏來汙衊你惹你五哥動怒?”
他長嘆了一口氣,終於道:“起先我還並不確定,但現在我已明白,這次是衝著花家來的。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花滿樓黯然道:“但五哥卻還是因我而傷。”
花如令見他此刻情緒低落,更加痛心,道:“樓兒,你不是如此自怨自艾的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件事本就與你無關,不可再多想。”
花滿樓的內傷已經漸漸好轉,但心思似乎並不似從前般明亮熱情,更多了一絲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