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著他,縱身一躍,消失在屋簷。
花滿樓的穴道卻已經解開。
一切都已經晚了。
一些事,一旦發生,便再難以挽回。
花滿樓衝到大堂時,那裡早已經沒有陸小鳳。
但花如令卻終是沒有醒。
花滿樓探著花如令的鼻息,臉色已經白的若沾了一層霜雪。
他又按住他的脈象,卻並沒有什麼變化。
幾個下人已經嚇得口舌不清,含混卻零碎的將過程說給他聽,花滿樓猛然點住花如令的幾處大脈,才能穩住心神,稍聽一些。
花平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問道:“公子,老爺……老爺他?”
花滿樓搖搖頭。
他忽然覺得一切都太突然,都太快太倉促,連他的呼吸都被緊緊的扼住。
他終於道:“爹!”
他的眼裡忽然流下淚來。
他第一次覺得不知如何是好。
花如令的脈象模糊,卻並未停止。
呼吸極緩,心跳彷彿已經停止。
他問道:“暗器打入了老爺的後心?”
一旁的下人極悲痛的點點頭。
花滿樓用手探視,卻並無暗器之痕。
他幾多疑惑,又摸了衣處,忽然摸到了一小塊極小的碎片,像是沙粒一般大。
他觸控著這塊小碎片,手上感覺此物冷且脆。
他忽然想到些什麼。
他問道:“老爺是在哪裡中的暗器?”
那下人到一處,答:“就在前方五步遠的位置。”
花滿樓忙到此處,俯下身,用手摸索著什麼。
只片刻,他就摸到了同樣的細沙一樣的東西。
並不只是一個。
花滿樓已經知道那是什麼。
有什麼東西在他胸腔裡沸騰,在他腦海裡盤繞,他彷彿忽然著了一團火。
花濺淚。
那是碎了的花濺淚。
天下只有兩顆,一顆被花如令送給了花滿樓,令一顆亦被花如令送給了陸小鳳。
花滿樓的花濺淚還在。
花如令並沒有中暗器。
暗器在釘入他後心的時候,已經被花濺淚抵消。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花濺淚已經碎了。
花滿樓急切問道:“陸小鳳呢?他有沒有中暗器?他在哪裡?為什麼老爺要跟他接三招暗器?”
花平不忍說。
花平不願講陸小鳳割袍斷義之事說與花滿樓。
他怎麼忍心告知花滿樓?
一個對陸小鳳好過自己的花滿樓。
花滿樓見花平不答,正要再問。一個下人卻支吾答道:“陸……陸……陸小鳳他……”
花滿樓急道:“他怎麼了?!”
那下人道:“他中了老爺的斬情絲,已經……”
花滿樓道:“不可能,他絕不會躲不過爹的暗器。”
那下人緊張的望他一眼,道:“最後一道暗器的時候他忽然不動了……一動也不動……他好像不能動了……老爺並不知道……”
花滿樓一驚,心中已知,他驚道:“普度眾生!唐無的普度眾生……他怎麼樣,斬情絲有無數暗針,他受了傷!?”
那下人終於道:“他……他的眼睛好像……”
晴天霹靂!
花滿樓竟再也不願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向來引以為傲的聽覺,竟向他傳遞這樣的資訊。
他道:“你說什麼!”他忽然有些激動,竟再沒有控制自己的情緒。
花平忙拉住他,道:“公子你不要著急,或許陸小鳳沒事。”
那下人道:“他……或許只是受了傷……並不會……不會……看不見……”
花滿樓卻根本聽不下這些話。
他終於不能控制自己,眼淚忽然從他眼裡湧出來,無論如何都停不住。
花平第一次看花滿樓竟會這樣流淚,不知如何安慰,事情又太多太雜,他的七公子已經磨難重重,此時更是難以言說的心碎。
他終於咬牙道:“公子不要太難過太傷心,老爺……老爺還要公子救助,公子不要太難過,你的身體還未好。”
他雖這麼說著,他的聲音竟有些哽咽。
花滿樓忽然低低的說道:“陸小鳳。”
低沉傷痛。
他已經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