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樓並沒有阻攔。
任他們遠走。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花滿樓亦走出門去。
但他此刻卻並不像那三人一樣順利。
他還在門內。
並非他不想走,而是一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一個殺氣奪人的人。
花滿樓道:“原來是葉城主。”
葉孤城的發上已經沾染了雨水,但他的氣勢卻鋒利如劍,沉定如山。
如果天下只有一個人可以做西門吹雪的對手,除了葉孤城,絕不會有第二個人。
花滿樓懂得,陸小鳳亦懂得。
只有這樣靈魂如劍的對手,才是天命的對手。
葉孤城道:“即便我們未見過,你依然可以認出我。”
花滿樓道:“即便我們未見過,葉孤城卻一直存在過。”
葉孤城既然存在過,花滿樓如何可以認不出他?
葉孤城道:“的確。”
他低聲道:“就像我未見過花滿樓,卻已經理解花滿樓。”
他並不是個謙遜的人。
他只說他想說的話。
花滿樓道:“你不該來。”
天底下本再沒有葉孤城,但葉孤城卻又一次出現了。
葉孤城道:“不,已經晚了。”
花滿樓眉頭一蹙,道:“是你救了西門吹雪的妻兒?”
葉孤城道:“花公子的智慧勝於傳言。”
花滿樓終於嘆了口氣。
從葉孤城救西門吹雪妻兒的那刻起,葉孤城便已經是葉孤城。
葉孤城沒有死。
天下間無需所有人都知道,但有些人知道,便已經足夠驚天動地。
綁架西門妻兒的人與頂天閣的人,又究竟是不是一路人?
花滿樓道:“天下間都知道西門吹雪的弱點歸於妻兒。但現在卻已經再不是如此。”
葉孤城當然懂得。
他盯著花滿樓,他劍眉星目,目光冷利,一雙眼裡彷彿有深潭萬丈。
他道:“我現在只想知道,你是在擔心我,還是擔心西門吹雪?”
花滿樓卻笑了,他道:“為何一定要分開?”
葉孤城的目光裡若有星火冉冉。
他道:“我該走了。”
花滿樓道:“我也該走了。”
葉孤城道:“你不該去。”
花滿樓道:“有些人既然來了,就不該不見而走。”
葉孤城道:“既然走了,便應做從未來過。”
花滿樓卻道:“既然來了,怎麼可以算做從未來過。”
葉孤城凝視一刻,道:“有時候太執著,便會後悔。”
花滿樓道:“但若有疑問,便不如後悔。”
葉孤城終於道:“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你會同陸小鳳成為朋友。”
花滿樓道:“為什麼?”
葉孤城道:“因為你們太不同,又太相似。”
花滿樓道:“就像你和西門吹雪?”
葉孤城很少笑,但他終於輕輕的笑了。
他並不是因為花滿樓的話而笑,而是因為花滿樓和陸小鳳是如此的相似。如此的不同。
花滿樓道:“盼他日再見。”
葉孤城道:“同盼。”
他雖然說得比花滿樓晚,離開的卻比花滿樓早。
他消失在雨幕裡。
花滿樓已經走入雨幕。
大雨傾盆。
雨點在花滿樓的身上開出無數花朵。他的素衣淡衫像是又畫上了一幅水墨丹青。
他卻依然是個佳公子。
他掠出數丈,穿梭在雨幕裡。
他來找一個人。
一個已經許久未見的人。
一個如隔三秋的人。
雨水本該混著樹木花草與泥土的氣味,但此時的雨,卻激盪狂烈,如心中有萬千的話,有無盡的宣洩。
雨如人心。
路卻是那條路。
花滿樓能感覺到陸小鳳的存在。
那是一種久未割捨的默契,一種心靈相通的意念。更有一種暗藏其中的危險。
他與這種氣息相近。
他們從未遠離。
這樣的大雨,街上已無人。
沒有人會任自己淋在雨裡。
也沒有人忍心讓這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