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一股恐懼和絕望,他對周圍非常敏感,有一絲的動靜都能全身震顫。眼淚便汩汩地向下流,他忘記了是在做夢,這個感覺太過真實,倒像是親身經歷一般,脆弱得不像話。
他能聽見有人在說話,明明身體已經不允許他這麼做,他還是顫抖了,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有人靠近他,綱吉頭部隱隱作痛,一點都看不見,他卻知道那人將要剖開他的頭部。他能預知到另外一個人的動作,手術刀,針管,接著,頭部將難逃厄運。不!綱吉無聲地尖叫!不!誰來救救他!
“啊!”他被頭部的劇痛驚醒,毫無意外地對上了雪白的天花板。他慶幸自己及時醒了過來。夢裡的他對即將發生的一切似乎都敏感得要命,那些動作都似乎裝進了潛意識,儘管夢裡那些人的下一步極為荒誕和慘絕人寰,綱吉竟然還能有一種意料之中的感嘆。
還有一點,剛剛醒來的綱吉努力回憶起夢裡的點點滴滴,終於知道他為何對這兩個夢記憶如此深刻了,因為他的呼吸,感知世界的方式和現在都有所不同,那兩個夢中,一個是酣暢淋漓地活,而另一個,是苟延殘喘。
與這兩種極端相比,綱吉打了個寒顫,他自有記憶開始體驗到的自己的生命就已經是生死摻半了。
後腦勺隱隱發痛,他暗罵自己腦子壞了,怎麼可能會有摻半的情況,又不是實驗藥品!他感到一陣恐懼,夢中生命的感受是他始料未及的,但他無法體會別人的生命,也因此沒有參照物。
他能聽見心臟急劇跳動的聲音,真相依舊遙遠,快要出狀況的是他自己。呼吸沉重,平躺著出了一身冷汗。
“草食動物,呼吸輕一點。”聲音清冷聽不出感情。
綱吉如夢初醒般看向雲雀,適才發現自己的處境。他的腳已經用紗布抱起來了,吊得老高,還是有點痛,但和當時來比已經不算什麼了。雲雀躺在和他不遠處的一個單人床上,穿著黑色的單衣,整個人都陷入床裡,他在看天花板,並無看綱吉的動作。綱吉思維一滯,他昏迷前被人抱著,還是抱女人的那種公主抱,在那種情況下,能抱他的同伴好像只有一個人。
綱吉僵硬地也跟著雲雀看天花板,深吸一口氣,然後被一陣巨大的喜悅沖刷了一遍。他受寵若驚,雲雀不僅對他手下留情,還肯在
千鈞一髮之刻抱起他,對方是那個寧願讓你自生自滅也不願意和你減少一點距離的雲雀前輩啊!再聯想到他剛才呼吸聲驚動了雲雀但還是沒有收到威脅,這說明雲雀已經把他當自己人了!
綱吉小心翼翼地偷瞄雲雀,對方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卻意外地很受女性歡迎的臉。綱吉感嘆之餘,免不了還要幻想一下,若是自己能有云雀這麼帥,說不定早就跟京子告白了,哪像現在年年遇到情人節都要傷心一天。
“那、那個,多謝雲雀前輩了。”他猶豫片刻又問道:“我們現在是在哪呀?”
雲雀睫毛微微顫了顫,打了個哈欠,用他一貫低沉的聲音回答道:“彭格列。”
還沒等綱吉回答,就被突如其來的一個黑影砸中腦袋,小孩清亮的音色徹底破壞了他和雲雀之間尷尬的氣氛。“阿綱,你終於醒了!”瞧這聲音,肯定是藍波。
綱吉在掙扎中雙手把藍波強行從頭上抱下來:“藍波!”眼前剛剛一亮,就被一隻小腳狠狠滴踢了一下肚子,綱吉痛得幾乎要流淚,里包恩在床頭看著他:“蠢綱,腳部中彈都能暈倒,真是越來越倒退了,跟著雲雀訓練了一段時間也沒見有什麼長進。”
有些人,就算是很嚴厲,也會從心底對其升起一股信任和親近,而里包恩之於綱吉便是這樣。綱吉欲哭無淚,在腦子裡瘋狂地解釋不不不,雲雀前輩太強了他根本就不用出手啊!當然這話他死也不會說出來,雲雀正躺在他鄰床不耐煩地看著天花板。
綱吉就像是小學生一樣畢恭畢敬地完里包恩的訓話,腦子裡卻一直飛速地想雲雀是怎麼把他帶回來的,這個可能永遠都不會有答案了,他不敢問,雲雀又不會主動說。他又好幾次眼神都飄到雲雀那裡,對方還在小憩,還是那種一躺下就會很慵懶的表情。微風吹斜窗簾劃過他額前的劉海,綱吉看著他竟然不能移開目光。要是自己能像雲雀那樣該有多拉風啊。
“就腳踝那點小傷都能絕對不可能讓你暈倒,是你的心理先不行了,把自己嚇暈了。”里包恩淡淡地說。綱吉臉上一紅,羞憤地差點要在地上挖個窟窿鑽進去。
“蠢綱,”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綱吉驚得晃動一下,馬上看向里包恩,對方目光復雜,“你必須知道一點,不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