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江東小霸王孫策遇刺身亡,這一年曹魏謀士郭嘉在吳郡不知所蹤。當後世的無數史官猜測最終燒盡整個三國時代的赤壁之戰到底是怎麼開始的時候,誰都沒有想到這場戰爭本身不過是一段無頭無尾的因愛成狂。
曹操側身躺在寬大的貴妃榻上,額角隱隱抽痛。荀彧和程昱坐在曹操下首,手談對弈。琤r》 “文若你如何看待荊州之事,”程昱緩緩在棋盤上落下一枚白子,狀似無意的開啟話題。
荀彧意味深長的掃了程昱一眼,不動聲色的嘆了口氣:“不管起因如何,諸葛亮終究還是暗渡陳倉得了西川大片城池。�發白帝,夕至?宓閉媸巧窆砟�飩腥朔啦皇し饋,?br》 “荊州城破,則洛陽許都危矣。周公瑾恐怕不日就要兵指曹魏,直逼許昌。”
“仲德多慮了,東吳周瑜擅水戰,魯肅擅陸兵。只周公瑾一人必是有來無回,只不過西涼虎患卻是不得不防。”
程昱細看一遍棋盤,輕輕蓋住棋子:“說起下棋,恐怕只有奉孝能和文和戰個旗鼓相當。呂奉先一介莽夫,盤踞西涼多年毫無動靜,久聞他和自家軍師有斷袖龍陽之好,恐怕早就沉在溫柔鄉里,連那方天畫戟都舉不起了吧。不然的話上次和主公交手的為何會是扶風餘孽馬孟起?”
“仲德此言差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進退有據。西涼勢力多年蟄伏,休養生息到現在究竟有多少實力,你我都不得而知,反倒是周瑜久攻荊州不下,此番氣勢衰竭,不過是勉力連戰,不足為懼。”
“依文若之見,我親率大軍直擊江夏,力斃周公瑾有幾成把握?”曹操不知什麼時候從軟塌上起身,踱到荀彧身後。
荀彧收拾棋子的手微微一頓,聲音卻依舊平穩:“不知主公為何想取周瑜性命?又為何要親自動手,夏侯惇將軍箭術出神入化,若有機會要在陣前射殺周公瑾也不是難事。”
曹操閉眼,長長嘆息一聲:“我以為文和懂我。”
荀彧苦笑著轉身和曹操對視,手上的棋罐重重落在地上,黑白兩色的琉璃棋子四處散落,在內庭的大理石地板上撞出紛亂的聲響:“終究還是因為奉孝,主公早就知道在白雲樓設計殺周瑜就是奉孝,所以才特地趕到江夏去,中了馬超埋伏。如今又是因為奉孝要親征東吳親自取了周公瑾首級麼?”
程昱默默走到牆角把散落的棋子一一撿起,隨後把棋罐放在門邊就悄然離開了。
曹操戾氣十足的五官輪廓一陣抽搐,終於還是重重點點頭:“王侯將相不過是過眼雲煙,若無良人相伴,生亦何歡死又何懼?”
“主公子嗣繁多,合歡者甚眾,若我是奉孝,亦不信主公心意。不過一時衝動就要賠上曹魏數十年基業,主公是真心覺得值得?”荀彧相信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和曹操討論郭嘉的問題,站在初春庭院的不知名花樹下,他沒由來的覺得疲憊,索性斂了眉眼不再看曹操。
“當年我負他良多,竟沒能看出他自請西涼是存了遠走高飛的打算。這麼多年,我日日輾轉反側不得安眠,近日更是頭痛欲裂,片刻不得安逸。這曹魏之主不當也罷了,當真沒什麼滋味。”曹操見荀彧移開視線,眼底也露出些許疲態來好似身形也單薄了不少。
“既知今日何必當初?主公刺董篡漢,又蕩平冀州難道就是為了今日的不當也罷四個字?主公置曹魏萬千將士於何地?置天下蒼生萬民於何地?又置我於何地?奉孝所圖不過是江松翠竹悠閒一生,若非主公執意請他出山,又如何會有今日的進退兩難?你負盡天下人,卻唯獨不願委屈自己半分。沒曾想我荀彧自詡滿腹經綸,卻當了這麼多年的睜眼瞎,白白輔佐了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曹操被荀彧劈頭蓋臉一陣反問氣得青筋暴露,面目赤紅,卻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反駁的話,更沒有的動手的意思。荀彧氣喘吁吁的吼完,一甩衣袖就轉身離開了。曹操目眥欲裂,緊緊按著額角半響癱倒在軟塌上。
程昱心情複雜的從自己居住的別院裡出來,走到練武場上不出所料看到了夏侯淵:“夏侯將軍還是在這裡發呆,當真是風雨無阻,晴雨不論叫人佩服。在下今日心情不佳,肯請將軍為我舞劍可好?”說完也不等夏侯淵回答,熟門熟路的從門廊裡搬了個木板凳在院子裡坐下。夏侯淵木木看了他一眼,默默拿劍舞了幾圈:“仲德今日沒在主公院子裡下棋麼?”
程昱並沒回答他,只是似笑非笑的掃了夏侯淵一眼:“今日主公院子裡有兩隻獐子,攪得人不得安寧,煩請將軍幫忙來抓了,晚上燉湯喝。”
夏侯淵聽程昱滿嘴胡話沒頭沒尾又莫名其妙,當即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