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蹭,又從馬腹後欺身而上,不退反進,腕間隱隱露出短小利器的一角,直襲趙雲面門。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用槍做武器,最重要的便是掌握好距離,進退有據,攻守兼備。
而張頜顯然不過是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就判斷出這一點,完全沒有給趙雲再次拉開距離的空隙,腕間一對分水刺眨眼間從刁鑽的角度搶攻了數次。趙雲眼看力盡,卻並未墜下,反倒用槍尖在地上一點,又生生拔高了數丈,把張頜的攻擊盡數都躲了開去,隨後槍柄回掃,凌厲的勁風撲面而來,張頜整個蜷縮成團,又急速的翻回馬背上坐好。
兩人在短短半刻的時間裡,交換了數十招,雖然誰都沒佔到便宜,卻都各自在心裡讚歎對方的反應和身手,四目相交,竟已隱隱有幾分惺惺相惜之意。
張頜纖長的手指一轉,挑起水囊喝水潤了潤喉嚨便朗聲發問:“不知來者何人,張某不才,竟還不知道西涼城中除了呂奉先以外還有如此猛將。”
趙雲腳踏天罡,轉瞬間便和自己的部下回合到一處:“常山趙子龍。”
張頜微一皺眉,苦思了好一會兒,卻還是沒找到和眼前這個少年將軍有關的任何情報,心中暗自加強戒備戒備,面上卻不動聲色的把話題繞了開去:“原來是趙將軍,張某奉我家軍師之命,正連夜趕到金城去和韓遂會面,部下若有莽撞之處,還望將軍海涵,他日得空,我家軍師必親自上門和侯爺致歉。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就此別過。”
張頜在馬背上虛一抱拳,便調轉馬頭要往金城方向去。趙雲眸光一利,眉目微沉,陽剛的輪廓上滿是怒意:“閣下不請自來,居心叵測,此番行藏敗露,還枉想不留下一兵一卒?”說完便沉聲低喝數聲,天上雲嵐流轉,就連月光也亮了幾分,張頜抬眼一掃,但見雜木林稀疏的縫隙裡俱是白馬銀甲的騎兵,英姿勃發,一臉沉肅的死死盯著自己。
“白馬義從?沒想到除了冀州侯還有人能調動他們,看來你必不是籍籍無名之輩,之前是我唐突了。”張頜雲淡風輕的說道此處,突然話鋒一轉,語氣徒然凌厲起來:“只不過,就憑這一隊騎兵就想擋住我,未免太也小瞧張某了吧。”話音未落,張頜揚鞭輕掃,高聲呼喝:“青州騎兵隨我衝陣殺敵,弓手刀兵藉著夜色各自突圍速速回營向軍師傳遞訊息,騎兵在林地行動不便,只管丟下輜重器械尋了空子便走!”
趙雲雖一直小心提防張頜有什麼動作,沒想到他竟光明正大的把命令喊了出去。暗叫不妙,形勢危機,也顧不得許多,只好拾人牙慧,有樣學樣,趕緊把命令用內力灌注了喊出去:“兒郎們別分心,林地地勢狹窄,阻不了丟了輜重的步兵,縮小包圍圈全力圍困主帥!”
張頜靈秀的眸光一轉,咬牙催著馬蹄和趙雲又戰到一處去,他帶出來的這支部隊,雖然都是曹魏陣營數一數二的青州精兵,卻沒有什麼武力拔群的武將,看趙雲武功招式圓轉自如,收發隨心,顯然是這世間有數的高手,張頜自然明白在明處拼鬥,自己定然佔不了便宜,可就算是拼得重傷一死也不能讓他脫身到後方去。
只拼士兵的戰力,張頜對青州兵有絕對的信心,若是有趙雲這樣的高手衝到後方無疑是餓虎撲羊,一個不慎就是全軍覆沒!兩人再次交手,心態完全不同,趙雲掛心西涼城內,力求速戰,而張頜卻早已經拼著一股子狠勁,不要命的搶攻上來,一時間倒真和趙雲鬥了個旗鼓相當。
在兩人武力有一段差距的情況下,之所以會形成僵持的局面,和趙雲此時經歷的實戰還不多,而且大半時候都不是自己一人獨力指揮有很大的關係,雖粗略一看,他和張頜比不出個高下,實際上自兩人交鋒以來,在指揮上張頜就處處佔得先機,趙雲則被動的被牽著鼻子走。
如此短兵相交拼殺了一陣,曹魏陣營的青州騎兵悍勇便漸漸顯現出來,而趙雲麾下的騎兵則因為徹夜奔襲,到底體力不支已有頹勢。趙雲無法,只得頻頻分心支援,最終還是讓張頜找了個空當,拼著肩上被戳個血洞勉力衝殺了出去。
趙雲無奈的仰頭望天,月落西沉,東方隱隱紅霞漸近,不多久便天亮了。
☆、第34章 困黃沙寶玉指路
呂布只帶了五個暗衛就連夜趕往扶風茂陵,茂陵與西涼本就相距不遠,呂布一路全力施展輕功,不出一個時辰就到了。
張遼自來了茂陵便被馬騰安置在城內的驛館裡休息,卻連著四五日都沒再見到馬騰的人影。夜深人靜,扶風怪異的風沙天氣吵得張遼實在睡不著,就乾脆到驛館的小院裡喝悶酒,他剛在院內大槐樹下的石桌旁坐下,就隱隱覺得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