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平靜,就好像數千萬年以前他也曾這般安心的躲在另一個男人的身後走過無數洪荒的險地。
今晚無月,只有稀疏的星子錯落的掛在天上。稍遠點的地方,修遠都看不真切,只有呂布手裡的方天畫戟反射的冷光在時刻提醒他現在他們真在戰場上。
修遠側著頭從呂布後腰的縫隙去細看他眉眼,卻只看到更多的銀光從眼前掠過,就連被刺死兵士的慘叫聲也顯得十分遙遠。修遠就這樣坐在呂布身後,整個腦袋都歪倒在呂布腰側,不一會兒,修遠竟奇蹟般的在一片悲鳴和呼喝聲中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已經睡了多久,修遠再醒來的時候,被呂布環在臂彎裡,一睜眼看到是跳躍的桔色的火光,周圍的兵士們很多,卻都十分默契的保持著安靜,臨時搭建的簡易灶臺上,不知名的動物肉烹煮的鮮湯翻滾出誘人的食物香氣。
修遠微微一動,呂布便垂了眉眼把視線落到他臉上,銳利的五官上很自然的揚起笑意來:“真好,你還是和從前一樣,沒變。”
修遠莫名其妙,錯愕的張著嘴直愣愣的看著呂布。倒是高順個大嗓門已經忍不住吵嚷起來:“是啊是啊,軍師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打架就犯困,居然這麼多人圍著也能睡得著。軍師你果然是會仙法的啊。”
修遠大窘,敢情自己睡覺早就被人圍觀過無數次了,就連負責做飯的那個小兵也忍著笑意遞過來一碗熱乎乎的肉湯過來,大概是跟著呂布有一段時間的老兵了,也就自然而然的接過話頭來:“軍師睡醒以後,一刻鐘之內就會找侯爺要吃的,不管是什麼時辰,所以侯爺盔甲的內襯裡從來都不是放的護心鏡,而是一大堆小零嘴。不過侯爺武功蓋世,也沒必要帶什麼護心鏡就是了。”
明明之前和呂布在一起的根本就不是自己,聽到這些兩人自小相處的細節,修遠也覺得有濃濃的暖意從心尖上滾過。他索性揚起脖子在呂布臉上淺淺的啄了一口,半真半假的調笑道:“以後我睡醒了不僅要吃零嘴,還要吃掉你們侯爺呢。”
能活到現在的兵士們大多武功不錯,耳力極好,修遠話音未落就聽到稀稀落落的鬨笑聲從周圍傳來過來:“軍師不是早早就把侯爺吃得死死了麼,侯爺肯定會滿心歡喜的把自己送給軍師吃個夠。”
呂布聽到兵士們的玩笑話倒也不惱,只是伸手輕輕彈了彈修遠的耳垂,把整個腦袋都湊到修遠耳邊戲謔的問了句:“清河你告訴他們到底是誰吃誰啊?”
修遠面紅耳赤,伸手把呂布的大腦袋推開了些:“還被敵人包圍著呢,就沒個正經。”
于吉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跳出來,奶聲奶氣的說了句:“侯爺,西北角上有一小隊人馬正靠過來了。”
修遠心裡一驚,下意識的對呂布身邊的傳令兵吩咐:“快去請賈先生過來商議對策。”
呂布把伸手把修遠停在半空的勺子奪過來,動作熟練的把煮好的野味連著湯一起喂到修遠嘴裡:“趕快吃點東西暖暖胃,指不定馬上又有一場惡戰。”
呂布聲音不大,圍在四周的將士們卻已經各自戒備起來。高順從腰間抽出一隊金色的小錘子來,大喝到:“陷陣營的兒郎們,趕緊的拿好傢伙準備衝出去為弟兄們殺出一條血路來。”
“喏!”四面八方同時傳來了整齊的應諾聲。
高順仰頭大笑道:“兒郎們果然都是真漢子,一個也沒少。”
修遠被這份激昂感染,一時間也覺得熱血沸騰,竟也生出幾分上陣殺敵的渴望來,他不動聲色的把呂布的手捉過來按進自己掌心小聲感慨:“鳳仙兒,你手下的兵士們果然非同一般。”
呂布輕輕搖了搖頭,小聲說:“陷陣營的兵士們一向只聽高順一個人的命令,那些人都是高順從西涼的孤兒中挑選出來,自小一個個親自訓練出來的,幾乎是他全部的心血了,我最多也就是攤上高順這麼個好兄弟,白白佔點便宜罷了。”
其他的兵士們也十分默契,很快收了鍋灶,正要熄了柴火,賈詡才急匆匆的趕過來,遠遠開口發問:“仙師可看清楚了,來的兵將形貌如何?”
于吉笑著搖了搖手腕間的細鈴鐺,稚嫩的童聲藉著清越的鈴鐺響動傳得極遠:“來人身披亮銀鎧甲,騎一匹白馬,若是小道兒沒看走眼的話,恐怕正是玉照夜獅子。”
賈詡聞言面上神色一輕,枯瘦的手掌從寬大的袖袍裡滑出來輕輕搖了搖:“侯爺莫慌,按仙師所言,來人必是公孫瓚手下的趙子龍無疑,此人雖極為勇武卻是個死忠的性子,即便發現異動也一定會先回去回報給自家主公知道,而那公孫瓚卻不過是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