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在哪裡……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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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倌出了家門,立即用一吊錢僱了輛小馬車,直朝鎮外的白仙觀而去。
這白仙觀,是近兩年興起來的。據說,那裡的觀主頗有些道法,斷人生死,占卜過去前程,無一不靈。
但有一點奇處。那裡雖說是道觀,卻一不供奉老君,二不供奉三清,三不供奉呂祖,只供奉那觀主的生祠牌位。
所以,也有人說是邪教一流。不過,周遭村夫村婦,只圖個靈驗,哪管真神假神,香火佈施照樣日日旺盛。
程倌是膽小謹慎的生意人,平素絕不踏足那種有非議的地方。但如今,為了自家兒子,病急亂投醫,少不得試上一試。
馬車在路上,大約行了一個半時辰,方來到白仙觀外。
程倌下了車,便腳不點地的走向白仙觀。
眼下正是農忙季節,朝神請願的人要等到下午,才會漸漸多起來。所以程倌踏入大殿時,只看到有個青年男子坐在神案旁,拿本書翻著看。
那男子散著頭及膝的烏黑長髮,一身素白敞襟寬袍,沒有佩帶任何飾物。容華璀璨,令人不敢逼視,舉動優雅,宛若謫仙之姿。
“敢問閣下……此間觀主現在何處?”程倌見他並非道裝打扮,心裡疑惑,小心翼翼的湊過去問。
“我就是。請坐。”男子放下手中書卷,對著程倌輕輕一笑,聲音清越似名琴拂弦,“找我有何事?”
雖說男子言語和藹、態度可親,程倌在這等人物面前,卻頓覺自慚形穢。他在男子對面,小心翼翼沾著椅子邊坐了,才開口道:“此番來求見觀主,是為了我家葆初……”
程倌一口氣將事情的經過說完後,男子看著他,輕輕笑出聲來:“這件事,我可幫不了你。”
“觀主神通廣大,為何不能?”程倌聽他這麼說,出了一身冷汗。
“天道有一損,必有一補。這孩子三年前失去正常智識,卻換來特殊能力……他並非是會咒人,只是說出即將發生的事實。”男子站起身,眉頭輕蹙,緩緩走了幾步,“他的眼睛能看到,七日之內,人的生死。”
“而此種能力,不容於世,對這孩子有害無益。程倌,你終究養不活他,不若將他就此舍了我。”
“這……”程倌垂下頭,想起到家中問罪的鄰居,想起後妻哭著要自己殺了葆初,終於點點頭,“……好。不過,先待我回去收拾,再……”
“不用。既是我要的人,我自己去領……程倌,你走吧。此後,你不會再與他相見。”
男子的話音剛落,程倌抬起頭,想要再說些什麼,面前已不見人影。
只有神案上的銅獸,仍吞吐著襲襲嫋嫋的煙氣。
6
沾了鮮血潤滑的手指,在葆初體內毫不憐惜的挖弄輾轉著。他痛得全身冷汗,每一根肌肉都繃緊了,臉色由白轉青。
瘦高青年見那帶血的小穴已能夠吞吐四根手指,滿意的笑笑,正待下步行動時,卻忽覺胸口處一股大力侵襲。
整個人,頓時朝後飛了出去。直至丈餘遠,背脊重重撞到一棵大樹,方停下來。
全身素白裝束,有著潭水般深邃眼睛的男子站在葆初面前,解開他身上的繩索,脫下外衣裹在那赤裸的青澀身體上,將他攬入懷中。
男子帶著淡淡水香的烏髮,摩挲著葆初的面頰,有一點刺癢。
少年睜大了鹿般單純黑亮的眼睛,望向男子的容顏。縱然口中破布已被取出,縱然股間仍舊疼痛難耐,卻完全忘記了喊叫,甚至差一點,忘記了呼吸。
“你是何人,為何袒護這妖孽!”領頭青年壯著膽子上前,朝白衣男子叱喝。
“市井愚夫……無知便罷了,心腸卻又如此歹毒。”白衣男子看也不看他們,抱著葆初轉身離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因律迴圈,必有果報。”
“你……等等!”領頭青年咬了咬牙,順手抽出殺豬刀,拔足便朝白衣男子追去。
誰知,他用盡全力追趕,那白衣男子看似步履不緊不慢,他們之間的距離卻越拉越大。
直至,那修長挺拔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野內。
領頭青年手中的刀落了地,雙腿忽然完全失去力氣,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時才驚覺到,一對掌心,已是冷汗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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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找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