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白牙更加明亮。
“瘋了沒有……”眼前又是一片血紅,滿天滿地的血紅,身上黏黏的,恨不得立刻去洗澡,卻發現身體連動一動都辦不到。
“嘻嘻,就是這樣,第一次看人死亡吧,第一次沾到血吧,第一次被人踩到腳下吧,要成為黑手黨首領,你的腳下可要踏成屍山噢,殺人,殺好多人,無辜者,然後每夜都能聽到他們的哭聲,淒厲的可怕……”
隨著他的訴說,阿綱的眼前也展開一副屍骨如山的慘象,無數的死人,嬰兒,老人,狠狠地抓住他的腳,他們的眼睛裡全是怨恨,那怨恨如針狠狠地紮在心間,怨恨如一股黑霧,怎樣奔跑都擺脫不掉。
“不錯,就是這樣,可怕嗎,那些怨恨,他們一直追趕著你,除非死亡,除非瘋狂,絕不放過你哦。”
“啪!”一道白光閃過,幻影全部消失,阿綱才發現就這幾秒鐘時間,全身上下已被汗水浸溼了,除了大口大口喘氣,連舉手都辦不到。
“我的學生不用外人來教導。”里包恩還是一臉面無表情,除了手上的機關槍發出森森寒光。
“黑手黨第一殺手裡包恩!”貝爾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只是眼睛裡多了幾分凝重,“我還真想和你交手一番。不知道是王子比較厲害,還是……”無數亮光閃過,帶著呼嘯的風聲,飛向里包恩,當然其中還有不少“不小心”的飛向阿綱。
里包恩嘴角微微勾起顯得胸有成竹,只是扣動扳機,空氣中一陣叮噹作響,匕首全部擊落地上,恍若開敗的梨花。
“組織間不允許內鬥。”
“嘻……嘻嘻,真不愧為黑手黨第一殺手。”貝爾指尖抖了抖,沒有理會掉在地上的匕首,頭也不回地走了。
結束與開始
“感覺如何?”望著離去的貝爾,里包恩眼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很快又轉過頭來看向阿綱。
“頭好痛,全身都好痛。”阿綱呻吟一聲,將頭重重的埋入羽毛枕裡,“貝爾還有巴利安,那都是什麼,你可從來沒有提過。”
“巴利安是我們彭格列的暗殺部隊,貝爾是巴利安的高階領導者。”里包恩的話簡單的令人懷疑。
“哦。”知道現在的自己還沒有詢問的權利,阿綱也只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山本和獄寺呢,他倆怎麼樣,我睡了幾天?”
“整整兩天,等到一切平息你才醒來,可真是悠閒。”里包恩懶洋洋的答道,“至於山本和獄寺……”他皺了皺眉頭,“山本在院子裡練習棒球,就他的說法很長時間不練手法已經生疏了很多,回去的話很可能被校隊開除。而獄寺,他回日本去了。”
“山本是這樣決定的嗎……”
“你不阻攔,現在你的家族處於分裂前期,說服守護者也是首領的義務。”里包恩還是一副面無表情,原本鼓舞人心的事情透過他的口就變成孩子過家家般的遊戲,只是一抹探究在他的眼底隱藏的更深。
“我已經眾叛親離到連你都要跟我耍心機了嗎,雖說從一開始信任就不存在。”阿綱嘆了口氣,這一刻的他無比軟弱,原本絕不會說出口的話也變得不受控制。
里包恩的眼底閃過一抹幽光,他只是靜靜看著阿綱。
“其實我也知道,從山本加入家族的那一刻起,你對我的戒備就從未停止過。”
“你的心機太重了,假若你真是個樂觀開朗的人,那麼一切都可以解釋,但你的心機太重了。”
阿綱垂下頭,自己也不知道在一開始對山本說的那些話哪些是權術哪些是真心,明明知道山本的性格卻故意阻止他加入家族,激起他的好勝心,說什麼希望給他選擇的機會,其實是清楚根本不會有另一條路,通向未來吧。里包恩的話有如一把鋸齒並不鋒利卻一下下鈍著疼。“那你當時為什麼不說出來,現在……卻要說。”
“山本這個人對家族很有用。”里包恩的聲音沒有任何聲調起伏,他的臉也是一片寧靜,像是在訴說一個毫不相干的話題,“你則要受到強大刺激才會說實話,現在這個機會正好。”而且這個刺激會不會太大還需要進一步觀察,一旦情況變得不可控制,彭格列家族從來不缺乏繼承人,這句話里包恩沒有說出口。
像是一桶涼水澆到頭上,剛才那些恍惚全部消失不見,理智也慢慢回籠,“獄寺回日本了?”
里包恩點了點頭,似乎嘆了口氣,不過那嘆氣聲輕的實在太容易被忽視了。
腦海裡閃過獄寺那緊握的拳頭和碧洋琪臉上的無盡惆悵和寂寞,心情又變得沉重,不過自己卻沒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