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早會早衰。
因為,總有嘆不完的氣。
佐久間輝的房間溫度顯然比走廊高很多。中村不在,老人一個人坐在軟墊上捧著本書專心的看著。
敲門聲得到的是簡潔的有些不愉的“進來”。
老人的心思完全沒有半分分給端坐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兩個弟子,自顧自的看書。
少年有很大的耐心,他坐的姿勢極為正式,且有種等到佐久間看完再開口的架勢。
相比於他,長谷川空的性格只讓他坐到基本禮儀的安靜,在超過正常時間後,長谷川空不願這麼幹耗著,於是冒著被批的危險,大無畏的開口:“師傅,我有事跟你說。”
“閉嘴!你眼睛長哪裡去了?這麼近還沒看到我在看書嗎?!”
長谷川空無所謂的笑嘻嘻道:“就打擾一下不礙事的。”
“哼!”佐久間輝雖然不滿,但也真的放下了手中的書,“有事快說,別磨磨蹭蹭!”
“是這樣的,明天我就要啟程去歐洲了,這小子。”長谷川空毫不客氣的把手搭在身側少年的腦袋上,“也要跟我一道去。”
佐久間輝銳利的眼神投射在垂頭的少年身上,沒有什麼特殊的情緒,單純只是打量。他隨後的問話也僅僅只是單純的詢問:“哦?是嗎?”
少年身體前傾,鞠了一躬,接著直起身與佐久間輝對視,沒有怯意,語氣也是平平淡淡:“是的。”
他還未滿十三週歲,身形卻差不多有東方人十六、七歲的模樣。
西方人普遍發育較早,也較為高挑,少年跪坐在長谷川空附近,兩者身高的差距不甚明顯。
他的長相隨著年歲增長愈來愈明顯的西方化,漸漸的,就只能依稀看出點東方式的柔和。樣貌的出色更不消說。配上他隨時保持的氣度,儼然就是個標準的西方貴族。
佐久間輝眉頭狠狠一皺:“你去幹什麼?”沒等少年回答,老人就嚴厲的質問長谷川空:“你小子又唯恐天下不亂的說了些什麼?”
長谷川空一臉無辜:“我可什麼也沒說過。我去歐洲不過是純旅遊。”
老人顯然不相信這種謊話,他本想數落長谷川睜眼說瞎話的行為,但在眼角瞄到自始至終都一言不發的少年之後,改為重重的冷哼。
“歐洲可不是日本,要走就別想著能輕易回來……而且,那可不是個安穩的地方……你不後悔?”老人低下頭盯著眼前的空地,陳述的問句也不知是在問誰。
長谷川空只是笑:“完全不用擔心啦。”
少年也適時的回答:“多謝您的關心。”
佐久間輝猛地抬頭,目光灼灼的鎖定在少年淺笑的臉上。他臉上很快展露出極為明顯沒有掩飾的失望神色。
可就是這樣反常的情景也沒能撕裂少年臉上懸掛的面具。
最終,老人只是選擇不耐煩的揮手驅趕對面的兩人:“好了,我知道了,你們可以走了。”
大功告成的長谷川空立刻就從軟墊上爬起來,準備馬上跑回房間收拾東西。與他鮮明對比的少年則是恭恭敬敬的把一切禮數做完才單手撐著地,緩緩直起身體。
“去中村那裡一趟,錢在他那兒放著。”
沒有主語,但指向性卻是鮮明的。長谷川空有著自己的經濟來源,佐久間輝斷不會對他說這種話。
少年的站起的動作頓了頓。待他完全筆直站立後,沉默著深深鞠了一躬,復又挺直身體隨著長谷川空離開。
門被禮貌的輕柔合上。
佐久間輝置於腿上的手握成拳,越來越緊,最後狠狠地捶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得償所願,還附帶資金支援,Claud,我可真的羨慕你,我當初可是隻身闖蕩來著。”長谷川空酸溜溜的語氣倒真有幾分嫉妒的成分。
少年牽扯嘴角,不做回答。
“快去找師兄吧,我相信以你的水平敲詐的錢財絕對是個很客觀的數目,哈哈,到時候可別忘了我。”
“在這之前……”少年沒有挪動腳步,“不如先去你那裡拿資料?”
長谷川空眯起眼,開玩笑道:“感情你覺得我會誑你?”
“不,你的房間比較近而已。”
長谷川空玩味的注視著他:“難得看到你對一樣事物如此關注,甚至急切……到是件稀奇事,那個什麼組織……你真有那麼大興趣?”
少年臉上的笑容鮮明:“暫時性的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先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