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一同失去了意義。我所要做全部就是在這漫無止境的時間長河裡行走,在千篇一律的場景裡穿梭,除了自己發出的有規律的腳步聲,什麼也得不到。
我以為我會瘋狂,但現實向我嘲笑。理智一直都在,只是麻木而僵硬。
我看著自己一年兩年…無休止的踏著絲毫沒有紊亂的步伐,在這個自己構築的牢籠裡掙扎。
其實,我早就已經瘋了。
“噠,噠,噠……”
腳步聲……
是女兒不經意的溫柔。
我從夢魘裡掙脫而出。
冷汗從額際滑下,悄無聲息地沒入髮間。四肢脫力,手足冰涼,身心疲憊。我閉著眼趴在桌上一動不動,恢復平穩的呼吸。
苦澀一點點在胸腔化開,滲入骨髓。
我想,我正在慢慢死去……
原以為這幾年做夢的次數比之從前已經大幅減少,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擺脫,可是最近,又開始頻繁降臨。
如此的頻繁,頻繁到我可以預見油盡燈枯的結局。
諷刺的是,潛意識一直認定我早已死去。
嘴角溢位模糊的嘆息。我睜開眼,直愣愣地望著開啟的門發呆。
我看到小蘭推開門走進來,帶著豐富的食材,臉上的笑容燦爛依舊。
力氣慢慢回籠,一股暖流從心臟處湧出,流經身體的每一處。我掩下疲累,抬起頭露出大大的白痴笑容:“回來了啊~,小蘭。”
“嗯。”她揚了揚手中的塑膠袋,故意板起臉:“別笑了,我知道你念著什麼,噥,你要吃的魚。”
“LUCKY!!”我興奮得立馬跳了起來。
聞著廚房飄出的陣陣香味,我長長撥出一口濁氣。
沒什麼可想的,起碼現在過的還不錯。
美滋滋地啃著晚飯,我含糊地問起小蘭今天的行程。她撅起嘴,抱怨著那個不解風情、在約會途中還想著案件的小鬼。言辭間似乎充斥著不滿,但臉上淡淡的紅暈卻將少女的羞澀展露無疑。
我翻了個白眼:“這麼說,你們所謂的兩人世界變成了和犯罪現場的親密接觸?我說小蘭,你們運氣也太背了吧,連坐個雲霄飛車都會出命案。”
“爸!”小蘭跺著腳,又羞又怒。
我舉雙手投降:“好吧好吧,我不說了。那麼,這案件後來怎麼樣了?”我是真不感興趣,可小蘭的表情告訴我她很想分享男朋友那豐功偉績,我只好硬著頭皮丟擲話題。天知道那小鬼破了案和我有啥關係。
小蘭很是迅速的接下我的話,開始繪聲繪色的描述工藤新一的破案過程,臉上的粉紅色也一點點加深。
我心不在焉地聽著,一邊摸著下巴思索。
總覺得好熟悉……
“唉,結果新一跟我說他要去看看那幾個男的怎麼回事之後,就丟下我一個人走了。”末了,小蘭有些悶悶地嘆息,臉上的笑容染上了陰霾。
“嗯?”我感興趣的挑了挑眉:“兩個黑衣男子?”
“是啊,坐雲霄飛車時就在我們後排。”小蘭皺起眉,身體微微打顫,“看起來不太像是好人。我有點擔心新一……”
“放心啦,那小子禍害遺千年死不了,沒什麼好擔心的。”看她還是提不起精神,我只好安慰,“要不,你打個電話,安安心吧。”
小蘭想了想,點頭,站起來就要去打電話。
“別那麼急嘛~,連桌子碗筷都沒收拾。”我摸摸鼻子,鼓起腮幫,酸溜溜地嘀咕,“我遲點回家,也沒見你那麼著急過。”
“嘟……嘟……”電話傳來無人接聽的忙音。小蘭握著話筒的指尖有些發白,不安使得她的眉間越蹙越緊。
“他也許還在外面吃飯呢。”我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早上因為睡過去漏掉的演唱會,不甚在意的打了個哈欠。
“不行,我要去新一家看一下。”她放下話筒,口氣堅決。
我眯起眼,懶洋洋地應著:“嗨。”
“爸爸!”小蘭不滿地嘟起嘴。
我勉強抬起頭,迷濛地看著她:“知道啦,女兒大了,手臂往外拐了……”
小蘭羞惱地向我一瞪,就風風火火的離開。
“砰!”大門閉合。我抓了抓腦袋,想不出有什麼值得留意,只好聳聳肩,把視線轉回電視上。
電話鈴聲響的時候,我還在回味洋子小姐的精彩表演,當我放下電話,就支著手發呆。
社長千金綁架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