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經批准就擅自進行憲法禁止的基因實驗,這項罪名,並不比貪汙和瀆職輕多少!”
安戈半垂著頭,一聲不吭地靜靜坐著,彷彿根本沒有聽到那人在說什麼。
高濃度的緩釋劑!沒有過敏症狀?
杜晗宇的腦中劈過一道閃電——聚餐時的訊問,進門時的水杯,還有崔傑當時的那種眼神。
可他來不及震驚,也來不及去追問崔傑為什麼要這麼做,副駕的默契讓他察覺到了安戈的不對勁。
安戈被重力束縛具緊緊壓制在椅子上的四肢已經開始異常地輕微抽搐起來。
杜晗宇衝過去壓住安戈的肩膀,回頭大聲叫:“鑰匙呢?快!快把鑰匙拿來!”
特別調查組的人還沒反應過來,或者,他們反應過來了,卻難以相信眼前的事實真相。
杜晗宇沒時間對這些人解釋什麼,一把扯開安戈胸前的制服,幾乎是帶著哭腔的喊了出來:“狗屁基因實驗!他要是做過那什麼基因實驗,人能變成這樣?!貪汙?瀆職?你們知不知道實測的生還率是多少?為了理想連健康和生命都可以不要的人,要貪汙來的錢幹什麼?鑰匙呢?快拿鑰匙啊!還有,叫醫生!”
所有人在看清安戈的胸膛時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那些葉脈般的,或者也能說像是蛛網般的血疳佈滿面板表面,再外行的人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調查組主任咬牙做出了決定:“鑰匙!另外,把梁椋帶來,他對安戈的情況最熟悉。”
審訊員們毫不遲疑地執行了這個決定。
他們都詳細調閱過安戈的檔案,都知道眼前的情況是為何而來。
畢竟,他們都是軍人,不可能在直面另一個軍人的如此付出時完全無動於衷。
而在他們之前,一直悄然靠在門邊的崔傑已經第一個衝了出去,眼圈漲得通紅。
當安戈被解開束縛具平放到地上,身體的痙攣就再也掩飾不住了。
杜晗宇覺得腦子一下變得空白,他聽不到安戈的心跳,感覺不到安戈的呼吸,所有生命體徵好像都在漸漸消失。不管有沒有用,杜晗宇用力按住安戈的胸膛,開始擠壓胸腔,為他做起心臟復甦術。這是他在學校裡學過的戰場急救知識,三十次擠壓胸膛,然後低頭,做兩次人工呼吸。杜晗宇不斷重複著這些動作,他必須做點什麼,否則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古老的地球動畫片裡從沒演到過,如果汽車人組成頭部的那部分消失了,剩下的那些該怎麼辦。
因為也是審查物件,就被隔離在附近的梁院長來得最快。
衝到安戈身旁直接翻起眼皮看了看,梁椋大聲叫:“強心針!”
跟著他跑進來的崔傑遞過急救箱,這時已經沒人關心他是怎麼開啟密碼鎖把人放出來的。
梁椋頭也不回地說:“繼續做心外按壓給氧,不要停。”
接下來這兩分多鐘的急救,對杜晗宇來說,就像是經歷了兩個世紀那麼久。
直到梁椋站起來,調查組主任才走近來低聲問:“情況怎麼樣?”
梁椋的臉色也顯得很憔悴,搖搖頭說:“這裡做不了進一步檢查,得把人送到基地醫院去。”
過去這二十多小時裡爭鋒相對的審訊者和被審訊者站在一起,同時嘆了口氣。
這時憲兵推門進來:“報告,擔架來了。”
梁椋看了眼身邊的主任,主任擺擺手:“送醫院吧,拜託梁院長了。”
安戈被放到擔架上,臉上扣著急救用的氧氣面罩,一隻手垂落在擔架旁,呼吸依然很微弱。
手腕上平時戴著宇航表的地方只剩下一圈錶帶的印子。
那塊表是在離機前安戈自己摘下來扔給杜晗宇,讓他留個紀念的。
表上的時間,永久地停在了他們進入擬黑洞狀態的那一刻。
杜晗宇幾乎是下意識地跟著擔架就走,沒幾步卻被守門的憲兵伸手攔下。
調查組主任倒是示意憲兵放行,走在擔架旁的梁椋卻停下說:“別跟著了。”
杜晗宇有些茫然地看著梁院長,冷汗溼透了衣服帶來了一股透心的涼意,他卻若無所覺。
梁椋的眼神深邃而尖利:“回去該幹什麼就幹什麼,還嫌專案小組現在不夠亂嗎?”
“小杜。”背後有一隻手搭住了杜晗宇的肩膀,是崔傑。
短暫的停頓讓杜晗宇從剛才那種半恍惚狀態中醒過神來。憲兵的態度已經算是相當剋制,畢竟安戈和梁院長他們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