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就很老,我比你們大幾萬歲。但是這和你不去上課和耿鳴打架有什麼關係呢?”英持龍女挽了一下流海,很輕鬆地說。
“就是他背地裡說你的壞話,我才和他打起來的!”張仲文理直氣壯地說。
“唉,真幼稚……”英持龍女緩緩起身,踱步來到來客面前。看了看耿鳴腳上的滿是碎褶的黑皮鞋,又看看張仲文腳上的雛菊十字拖,眼睛突然睜得很大。
“耿隊長,你能再說一次你不想讓玄持去代表我們芍露崖表演歌舞的原因麼?”她語態祥和地問。
耿鳴假模假樣地喝了一口咖啡,目視前方冷淡地說:“因為我不喜歡。”
“其實這個事情也是業餘活動,我也沒什麼權利阻撓他的個人興趣愛好。”英持龍女抱著胳膊,很感興趣地打量耿鳴全身。
“所以我是來向您反映一下我的態度,如果他再去參加這些業餘活動,我就會直接把他叫走。希望你們的同事能夠提前瞭解這個情況,做好安排。”耿鳴的牙齒其實也在抖。
“好吧,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你和玄持之間協商溝通清楚就好。耿隊長,您吃過早餐了麼?”英持龍女露齒一笑。
“啊?”耿鳴愣了,他完全沒有預料到英持龍女竟然會關心他的餐飲問題。
“唉,怎麼一個個都是這個表情。我也是吃東西的!我也熱愛生活!我也會下廚房做飯!呃……呵呵。”英持龍女不小心流露出一絲焦灼和煩悶,不過馬上急匆匆地扭頭走進了辦公室一側的休息室。
張仲文幸災樂禍地壓低嗓門說:“這次你真的死了。”
在耿鳴困惑的等待中,英持龍女竟然端出一個精美的提籃,腳步翩翩興致高漲的來到耿鳴面前,玉手一揮,掀開布簾,露出一堆瓦片模樣黑褐色的麵包。她把整個籃子放在耿鳴面前的茶几上,極為客氣地說:“耿隊長,我最近在練習廚藝,想多聽取一些意見,既然你來了,就品嚐一下我的作品吧,您千萬不要客氣。請稍等一下,我還有水果粥。”
耿鳴誠惶誠恐地點了一下頭,他覺得自己聞到了死耗子的味道。
“總監我昨天夜裡剛吃過麻辣火鍋今天味蕾和腸胃都比較麻木我就不糟蹋您的作品了。呃呵呵呵。”張仲文激動地撇清自己。
英持龍女根本沒打算理她,興沖沖地又走進了自己的休息室。
張仲文抱著胳膊幸福地看著身邊鬍鬚飄飄的二狗,準備欣賞他體驗死亡的模樣。
但是耿鳴的視線很快就從那所謂麵包的磚頭瓦塊上轉移,看著身旁趾高氣揚窮極無聊的張仲文,整張臉愚痴無比,雙眼茫茫,突然間瞳孔中閃爍兩點猩紅。
“嚇到了吧……這就是摧殘了我們整個芍露崖全體活物一個多星期的‘急診室的請帖’一片不出氣兩片全家死三片不還陽的神龍殲滅麵包。呃,看樣子又改良了……”張仲文笑意殷殷地說。
耿鳴又撓了一下臉,胸口震動,猛地把臉靠了上來,又狠又準地對著張仲文的嘴,用砂紙般粗糲的雙唇死死地親了一口,用時六秒。
“What?”張仲文噎住了。
英持龍女的辦公室在芍露崖最北側,這是六片完整的被打磨成芍藥花瓣的巨型天然金剛石罩起來的天台。陽光晴好的時候這間屋子裡離散奔流華妙神光,千變萬化卻不刺眼耀目,會讓人覺得身處幾塊會隨著時間旋轉的透明的水晶中。這是雲端天宮群龍聖地,張仲文雖出入過無數次了,但是何曾想過能在這裡被痴心男子懵然一吻……這是做夢都沒有奢望過的事情,這是超越他生心理承受能力的刺激,於是果不其然,他頭暈耳鳴,腦中放白,心氣逆流,一時間三魂不見了七魄,么雞掛不上三條,癱在座椅上淪為深度智障兒。
恍恍惚惚中他只覺耳邊飄蕩著一些風聲水響,閒言碎語,他夢囈般支支吾吾,不知所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一道劈頭冷風五更青霜奪面而來,忍無可忍的英持龍女對著他紅呼呼醉醺醺的臉就是一記大巴掌。
“玄持!你生病了嗎?”英持龍女掐著腰氣沖沖地叫了起來……她很少這麼沒風度的。
“啊……總監,怎麼了?”張仲文回過神來,留戀地發現耿鳴已經消失。
英持龍女愁苦地用手扶住臉,非常納悶地說:“總之,你不用再和靖刃勵持他們去做那些唱唱跳跳的事情了。那個姓耿的,太可怕了,我懷疑他的精神有問題的,說了好多讓我笑也笑不出來氣也不知道氣什麼的話。我現在腦袋裡還在嗡嗡地響,我們拍的MV和青少年兒童的身高發育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