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阿久津說。
光聽大概會覺得有勇無謀,而阿斯卡也不相信對方會如此草率。「可以把他切斷嗎?」
「啊?」阿久津好像真的嚇了一跳。
而阿斯卡則很自然地說:「我自己試過,因為已經死了,不可能再死一次,所以就算會痛會流血,就算手整條斷掉也會重新再長出來,反正不損失什麼,如果把七海先生的四肢斬斷,甚至只留顆頭,就能夠輕易地帶到各種地方了。正因為體積小,又不能跑,所以隨你報復都行,也能方便地藏在抽屜裡。」
尤其,今天正好拿到一把很利的刀,切肉就跟切豆腐一樣。
阿久津的眼睛瞪得很大,又囁咬了幾口下唇,現在上頭已經血跡斑斑。
「那樣,不是會很痛嗎?」他以一種很慢、很小心的語氣問。
阿斯卡從來沒看過這樣的阿久津。雖然他跟對方認識的程度也沒有真的深到哪裡去,但就是有辦法斷言,這絕非平時的他會輕易出示的態度。
「當然會痛啊。」不過有什麼關係。仇人嘛、給予人權也太奢侈了。
正因為有這層覺悟與認知,所以之前他隨身帶著氰酸一類的藥品,隨時準備被逮還是出了事,就立即自殺。
「啊……我、不是要復仇。」聲音像是硬從什麼地方擠出來的,彷佛放太久而幹掉的強力膠,吃力又難過。
「這就有趣了。」阿斯卡的表情就像逮到老鼠尾巴的貓。
「不用你多管其它事,只要把他帶到那裡就好,其它的我會負責。」阿久津強調,「不要切他的身體,哪裡都不行。」
「意外地體貼嘛,如果對那群差點失業的不良大叔們也有這種心就好了吧。」
「你今天特別饒舌啊!」阿久津壓低聲音,也壓低憤怒。
「請別這麼說啊,難得遇上你也有拿我沒辦法的時候,不趁此回敬的話,會有辱我殺手之名。」
「你……」阿久律腦後的電線揚起,在半空中咻咻飛舞,模樣很像蛇髮女妖發怒時的怒髮衝冠。
「而且除了我以外,你也沒有別人可以拜託了吧。」阿斯卡輕輕給對方最後一擊。
他跟對方一樣,「朋友」都很少。
電線銳利地朝阿斯卡疾射過來,速度應該有子彈般快了,不過因為是直線移動,小心點的話還是能避開,他揮開手,利用掌側打歪電線,指尖纏上後使勁往自己的方向扯過來。
阿久津發出嗚的一聲慘叫,果然真的會痛,他的整個身軀被阿斯卡硬拉下椅子,阿斯卡毫不放鬆地繼續扯住,以至於他的後背只能貼在阿斯卡胸前。
「吶、對我說實話好不好?」
「痛……」阿久津眯起眼,眼鏡歪了一邊,幾乎要從他的鼻樑上滑落。
「我現在是沒有主人的獵犬,可以自己選擇要服從誰,要我服從你,可以。但在那之前,得先讓我信任你。」
「你只要把七海帶到地下樓之後就可以了,這樣辦不到的話算什麼專業!」
「殺手也要懂得明哲保身啊,弄不好的話,我的處境也很危險耶。」阿斯卡在阿久津耳旁低聲說,「讓我知道你要做什麼,不需要理由也無所謂,可是我要知道你想做什麼。這是條件。」
阿久津咬著牙齒,顯然很不想說。
「你知道我去勘查的時候碰到誰?高巽喔、那個可疑的大叔耶,光是他出現在那裡就可疑得亂七八糟了,你不覺得事有蹊蹺嗎?他還說要是惹出麻煩的話,有可能會保不住我,這種狀況你還要對我隱瞞嗎?」
阿久津繼續咬牙,看來很用力。
阿斯卡則發出近乎悲傷的聲音質疑。
「我不懂,像你這樣的傢伙……」他到底瞭解對方多少?「對人類,到底還抱著什麼期待?」
要是把問題丟回給自己,自己又會怎麼回答?
他跟阿久津在同一位階,有類似的波長,並且都有理由去……討厭/不喜歡/抵抗……人。
那些過去,造就了通往名為現在的未來的他們。
他們很像。
「你知道什麼?」阿久津低下頭,眼鏡終於落下,啪地摔在地上。
「明明就是對你做了過分的事情的人,居然還替他著想『會不會痛?』『不是要復仇』,偏偏你才不是那種心胸寬大,把左臉一股腦兒湊過去,說『請這邊也打一下吧』的這種人。」阿斯卡緩緩放鬆拉著手裡電線的力道,「『你只是對於懷著恨意感到無聊而已。』」
即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