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左右使四個人。
內部人員?就算他剛放假三個月回來,威嚴也不至於喪失到這個地步。自發的肯定不可能,有也只可能是有人在暗中推動。
向問天?
衛陽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位。畢竟向問天可是個精明人物,不可能看不出東方不敗的接風宴實際上是拉攏他,而他的態度也已經相對明顯了。這對任我行來說可不是個好訊息,但鑑於任我行依舊在閉關,動手與否顯然是由向問天決定的。
但向問天再蠢,也不可能心急到就在自家地盤上動手吧?這樣不就一眼被人看出是內訌?或者說,正因為人們都會這麼想,向問天才反其道而行之?也不對,任我行都只敢暗中減少他的解藥,向問天怎麼可能會在光天化日之下派人暗殺他?
正道中人?
那就有兩個問題,一是他衛陽得罪了哪派正道,二是正道中人怎麼在不驚動日月教教眾的情況下發現他的行蹤。
第一個問題還比較好解決。雖然他從小居住在黑木崖附近,醉心習武,極少出門,但一個魔教長老身份妥妥兒跑不掉。就算他沒殺過什麼正教中人,但正邪不兩立,若是正道能拿了他項上人頭,說出去也是很長臉的事情。
第二個問題就有點玄幻了。當然,在馬車上的確比飛馬單騎或者輕功趕路容易下手,但他也沒到一出門就天下皆知的地步吧?或者是正道中人喬裝打扮,瞞過了教中眼線;又或者是教中正好有人看他不順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正好借刀殺人?
衛陽想著,裝作眺望遠處,不著痕跡地觀察了一下附近。以來時候的經驗判斷,他還要走兩天平原,一天亂石淺灘,地勢漸高。在平原上肯定沒法動手,而等到黑木崖附近又戒備森嚴,誰想殺他都不容易。按照他目前的速度,兩天後的黃昏正好到亂石灘前的幾片樹林子。
最壞就有兩撥人,他得考慮下人數……衛陽在心裡計算了一下群戰的勝率。然後他突然想到在家的夏洛克——村子那麼靠黑木崖,應該不會出事吧?
☆、第61章
從衡水一路向西北;經過安新、易縣;再趟過櫃馬河;平原就消失了,變成了崎嶇不平的山地,路也變得難走起來。等到能看見遠處在雲霧裡時隱時現的連峰山巒時,衛陽已經趕著馬車走到了一個小鎮子附近。
這地方叫上莊,再往北走是一片長灘,叫猩猩灘。灘上水流湍急,山石殷紅如血。激流險灘顯然不是什麼理想的安身之處;很少有人願意住;所以基本都預設是日月教總壇的地盤。雖然不到閒人免進的地步,但進去之前肯定得考慮一下人身安全。
因為地形因素;馬車自然也趕不了。衛陽不得不在鎮子上多買了幾匹馬;分著擔酒,再找兩個馬伕。做完這些之後,天已經要黑了,他就歇在了鎮上唯一一個客棧裡。
不過衛陽並沒有真正睡著。吃過晚飯之後,他就和衣臥在炕上假寐。在這兩天裡,他不著痕跡地觀察了一路,最終確定情況是最糟的那種——
真的有兩撥人在跟蹤他。
武功高的一邊人少點,武功低的一邊人多點,加起來足足有一二十個。奇怪的是,雖然他前兩天走平路,但那些人願意下手還是有機會的;但沒有一個人動手腳,一切都很正常。
似乎他們都不想殺他……或者等到最後的機會時才動手?畢竟他明天日落之前肯定能回到黑木崖,再不動手可就徹底晚了。
在這些人主動現身之前,衛陽實在想不出這麼多人的來歷,頂多只能猜出武功低的一邊可能是向問天派來監視他的。不過他懷疑,這兩撥人彼此已經隱約發現了對方的存在,這才都在觀望。可這樣就更代表著,今晚一定是個不眠之夜。
夜色沉沉,萬籟俱息,遠處街上梆子篤篤地敲了三聲。
衛陽在黑暗裡睜開眼睛,悄悄地坐了起來,手伸進袖子裡,握住裡頭的緞帶,呼吸如常。他住的房間已經是客棧裡最好的,但架不住上莊就是個小鎮子,來往的客人武林中人居多,實在沒有多餘的簾子之類的裝飾。也就是說,別人一進來就會發現他沒睡著,那他就必須搶佔先機。
不出片刻,房間朝外的窗戶紙上便掠過一小片不明顯的黑影,然後傳來輕微的咔噠聲——
衛陽目光一凝,出手如電。緞帶疾速探出,因為灌注了內力而變得筆直堅硬,但劃破空氣的聲響輕得幾乎沒有。但就算被聽見也沒關係,因為聽見以後再躲已經來不及了——
哐當!
這是整扇窗戶被內力震得脫飛出去、然後砸在地面上的聲音。黑影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