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許給我死。
停下腳步,碧蓮殘影綽綽,一陣罡風捲上雲霄,割得臉頰生疼。
“無想——”
“夢散——”
前方的兩人同時將劍訣吟唱到了最後。
“——八門化傷!”
三式咒術同時喚出,瞬間,整祭臺被耀眼的光芒籠罩。
眼前一片銀白刺眼。
緊接著,卻是鋪天蓋地的溫潤碧華傾瀉而下,暖人心魄。
23。凝香
罩住整個山頂的光芒,雖然無法阻止兩人正面受襲,但至少已將劍招中崩裂四散的殺意洗刷殆盡。
——但畢竟是救下了無辜受牽連的人了。
況燭鬆了口氣,發現現在的身體有些麻木。
“——師兄!”
江惜月的雙眼定定地盯住前方,紛紛碧光褪去,重新露出了那兩個對決的身影。
一個還站在那裡,一個已經半跪在地上,勝負分明。
輸的人是張凱楓。
如果不是況燭的八門化傷,張凱楓此時應該已是一個死人了。
“我贏了。”陸南亭道。
張凱楓垂眼一笑,隨手拭去嘴角的血跡,手中長劍撐住地面,站了起來。
站立的姿勢有些勉強:
“你想要怎麼樣?殺了我?”銀髮的魔君依舊微笑。
陸南亭垂下雙眼,搖了搖頭。
張凱楓一怔,隨即又勾起嘴角:
“……也對,你怎麼會有顏面殺我?你可是欠我一條命吶。”
陸南亭嘆息不語。
張凱楓微笑著又看了他一會兒,繼續道:“你是不是還想說,讓我放了永寧鎮的那些人?”
陸南亭的眉間掠過一絲驚愕。
“……是。”
“……果然是麼?”張凱楓垂眼笑道,“真有趣,我居然還是這麼瞭解你——”
陸南亭表情一動,似是想要接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過了許久,才訥聲道:“你不放?”
“我怎敢不放?”張凱楓冷笑一聲,望了望不遠處的另外幾人,平靜道,“不過你們記住,就算我放了他們,他們很快也會被別人殺死的。”
陸南亭一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張凱楓輕輕揮手,銀色光芒伴著一陣微風,緩緩升起,“幽都已現,大荒將亡。”
光芒愈盛,微風愈烈,魔君的身影融進周遭景緻,逐漸消失。
“‘幽都已現,大荒將亡?’”陸南亭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當中也有人明白的,不是麼?”
最後留下的是一貫的淡然笑容,朝向況燭幾人的方向,意味非凡。
“等等!”
開口阻止定是徒勞無功,張凱楓還是消失了,祭臺上突然變得有些空蕩蕩的。
所有人盯著張凱楓消失的地方,都有種說不出的悵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留山實在受不了被這種尷尬的氣氛,再次主動開口打破僵局:
“大夫?那什麼……你的醫術不是退步了麼?為什麼剛才的八門化傷……好像比平常還要厲害?”
況燭回過神來,安穩答道:“剛剛那一下,我是將兩個八門化傷疊在一起施展出來的。”
兩倍的威力,自然更要強出許多。
話音一落,況燭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
“……阿燭?”宋嶼寒察覺不對,下意識去拉他,捉住的卻是一隻冰得嚇人的手。
況燭還沒來及回應,一陣緊縮的劇痛從胸口瞬間蔓延到全身。
身體頓時失去平衡,況燭一頭栽進宋嶼寒的懷裡,眼睛突然間看不到任何東西,五臟六腑像被一隻手生生扯住攪動,除了痛感之外,身體喪失任何知覺。
“……啊——!”
——報應麼……原本就已經撐不住了,還使出那麼匪夷所思的術法……身體怎麼可能還承受得了?
——其實是早就估計到的事情。
身上冷汗直冒。喘不過氣。渾身的血都像是要被抽淨一般。
沒完沒了的疼,從手指尖一直疼到骨頭裡,疼到每一根神經上,疼得幾乎要瘋掉。
“大夫?!你怎麼了?”
緊接著是另外幾人的驚呼。
“……呃——!”
滅天的痛感無處發洩,手中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