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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溯到當日上午。
令狐沖對嶽不群已然心冷,於是絕口不提請對方替自己療傷之事;每每內傷發作,他便將自己關在房中硬撐過去。這日舊傷發作起來,疼痛更勝前幾日,令狐沖只能臥在床上,一邊咬牙挺著、一邊希冀這陣劇痛早些結束。
迷濛之中,令狐沖感覺有人輕輕推了自己的肩膀;他以為那人是林平之,也不睜眼、只道了句:“我沒事,你出去罷。”不想那人非但沒走,反而是將手探入他衣襟之內、似乎在尋找甚麼東西。令狐沖不禁生怒,猛地抬手握住對方腕部,而後用力一扳。
來人正是林平之的兩位表哥王家駒、王家駿。這兩人得了長輩之命前來盤問辟邪劍譜去向,見令狐沖臥在床上,王家俊便沉不住氣上前搜身。他已摸到書冊一角,瞬間大喜,不想卻被對方擒住了手腕。令狐沖這一下用上了內力、出手又迅疾,王家俊當即便一聲慘叫、手腕已脫了臼。
令狐沖見自己下手太過,當即撐著起身,拱手道歉:“得罪了。不過,二位王兄不請自來、擅自搜在下的身,此事怕是極為不妥罷?”
二人本得了長輩囑咐、不可得罪客人,但兄弟已然受傷,王家駒便不可能好聲好氣:“令狐兄真是好狠的手段,卻不知你這般心狠手辣之人是如何哄騙了平之表弟,竟讓他將《辟邪劍譜》也交給了你……”令狐沖聽聞此言,怒極反笑:“這話好沒道理!王兄所言是出自你臆想,還是林師弟親口說的?”
王家駒冷笑:“平之表弟素來單純,你假意待他好,他便信了你,怎會說這話與我們聽?”王家俊亦是忍著痛怒喝:“賊人休要狡辯!你懷裡藏著的那本書冊,不是《辟邪劍譜》又是甚麼!”
令狐沖一怔,隨即想起曲洋託付給自己那本曲譜來。他本是傲氣之人,絕不允許旁人懷疑搜身;只是他到底是顧及著林平之,便將那書冊掏出遞了過去,冷道:“這只是本琴簫曲譜罷了。你若不信,拿去給諸位前輩檢視便是。”他本想著王元霸見多識廣,定會認得這是曲譜;哪裡想到這“笑傲江湖”甚奇即便是王家懂音律之人也難以演奏此曲。
前些日子東城綠竹巷來了位精通音律的老婆婆,此事洛陽城中人人皆知。為證明此書冊為琴譜,王家與華山派一行便到了綠竹巷……
王家駒想著祖父是洛陽城中的頭號人物、這老婆婆必定要買祖父的面子,便在竹屋外朗聲道:“金刀王家王老爺子到訪。”不想話音才落,便聽屋內一人冷笑道:“金刀王家有甚麼了得,也值得你沾沾自喜?”卻是個男子。
此人語氣輕蔑之意甚濃,即便王元霸本人修養極高、也忍不住色變。只是他們卻不敢向屋中那人發難——這人本不曾大聲說話,然而其內力極深、故而傳音甚遠。
眾人只能是暗自猜測:此人是誰?
在場諸人只有令狐沖識得這聲音,當即低下頭去、彎了嘴角:竟然是他……真是遇上了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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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矮油快點搶回去吧搶回去吧搶回去吧搶回去吧搶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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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律
眾人在綠竹巷內候了片刻,便有個一個下人打扮的男子接了曲譜、走進竹舍,此後屋內便再無聲息。
王家一行人見那下人行走之時步履輕健、身形靈活,顯然是習武之人,已經對竹舍內所居之人身份產生了疑慮。等了稍許,王家終於有人按捺不住,低聲向王元霸道:“辟邪劍譜珍貴無比,武林中不知多少人想要搶奪。屋內那男子亦是個習武之人,若他將這劍譜抄錄……”
變故只發生在一瞬間。王家之子“錄”字才出口,便覺一股勁風迎面而來,立時被那大極的力道推出老遠。待他好容易穩住身形,體內又是一陣氣血翻騰,“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兒子被屋內的不知名人士重傷,王元霸自然動怒;只是,那屋中之人單憑掌風竟可將人震開幾丈——這等功夫,王元霸自認遠遠不如。於是強自壓抑了怒氣:“閣下這是何意?”
屋內那男人冷笑道:“是他自來找死。一群孤陋寡聞、淺陋粗鄙之人,連曲譜都不識得,還敢在此大言不慚?”話音方落,便有琴音響起,委婉動人,聽者無不心魂一震。聆聽此曲,只覺面前鋪陳了曲橋流水、繁花錦簇之景,令人心馳神往。
琴音原本柔美平和,然而簫聲甫一加入,曲中境界便倏然變化——壯志未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