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笑道,“好好的跟酒壺嘔什麼氣,你若是不喜歡青花的,我那裡有一整套的天青色越窯茶具,待會兒就叫人給你送來。”
段正淳頭也不抬,硬著聲音道,“太子爺的心愛之物,臣哪裡敢要?太子爺還是留著自己賞玩吧。”
段延慶知道自己是來講和的,也不與他計較,只笑著說道,“適才過來時聽古篤誠提起,說你昨夜一宿沒睡,可是還在生氣呢
?”
段正淳瞥他一眼,冷淡道,“古三哥慣會多嘴,太子爺不用理會他。”停了一停,似是自嘲的一笑,道,“臣哪裡敢跟太子爺置氣。”
段延慶見他不肯鬆口,索性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挨著他坐下,笑道,“騙人都不會騙,你每次一生氣,稱謂上便會跟我劃的清清楚楚,這麼多年了,你當我不知道呢。”
段正淳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一挪,咳嗽了一聲,明顯口是心非的道,“我沒生氣。”說著便別過臉去,段延慶瞧他的樣子,深悔昨夜不該那麼問他,於是更加好言哄道,“好了好了,看在我知道錯了的份兒上,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昨夜是我不好,不該疑你的。”
段正淳的臉色卻未見好多少,只哼了一聲算作回答。他不說話,段延慶便覺得有些無趣,於是盡力的找了話來說,段正淳忽然回頭,說道,“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我也不想聽。你既然來了,我便告訴你,楊義貞,我跟他的公子不過是一面之交而已。你若非要不信,我也無可奈何。我要說的話說完了,來人,送客!”
見他動了真怒,段延慶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別生氣,我昨兒不過白問一句罷了。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早知道會讓你這麼生氣,說什麼我也不會問你的。”
段正淳瞧著他,似笑非笑道,“白問一句?白問一句昨兒個我否認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相信?為什麼接二連三的還要問下去?”段延慶一怔,壓低了聲音道,“最近朝中不安穩。。。。。我不過是,求一個安心罷了。”
我沒有要誤會你的意思,你真的不知道嗎?最近朝中不安穩,奸臣楊義貞頻頻動作,你這個時候和他的幼子過從甚密,怎麼能不叫人擔心?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若是有朝一日楊義貞起事,首當其衝受害的就是你,這讓我怎麼能夠安心?
然而段正淳卻不領情,他“哦”了一聲,嘲諷道,“原來如此。”段延慶聽出這話不好,剛要再說話,卻被段正淳截住,“段延慶,我是你的什麼人,朝中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人人都相信我與楊家幼子沒有什麼,唯獨你不信。說白了,你還是不相信我。既然如此,你還來我這裡做什麼!”
“你。。。。。”,段延慶被他堵的無話可說,明明都是歪理,從他嘴裡說出來,倒成了事實一般。罷了罷了,說到底也是自己錯了,他要發洩怒火,便由得他好了。
“方才你也說了,我們是什麼關係,朝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今你既不高興,我怎麼會丟你獨自在這裡生悶氣。更何況,那個罪魁禍首還是我。”段延慶說著,又往段正淳身邊湊了湊,勉強笑道,“昨兒個是我不對,你
說要怎樣,你才能原諒我?”
段正淳冷哼一聲,忽然站起身來,段延慶以為他要走,立刻上前抓住他。本以為段正淳會像往常一樣反抗,沒想到這次他倒是乖乖的。段延慶心裡稍安,待要再開口,段正淳卻倏然上前一步逼近他,死盯著他的眼睛問道,“那你便告訴我一句實話,在你心裡,是我重要,還是皇位重要?”
段延慶略一遲疑,低聲道,“自然是你重要。”
他微一遲疑的瞬間,段正淳已然推開他,後躍兩步放聲大笑,只笑到眼淚都流了出來,“果然是我重要麼?那你告訴我,前幾日,你和高智升談了什麼!”
段延慶臉色一變,不由得低聲喝問道,“你知道了什麼?”段正淳道,“做都做了,還怕我知道麼!”
這話聽上去大有賭氣的意思,段延慶心思一轉,知他必定是誤會了什麼,於是放緩了聲音,解釋道,“你聽我說,我。。。。。。”段正淳打斷他的話,問道,“我只問你,高智升有一幼女待字閨中,這件事朝中無人知道,是也不是?”
“……是,可是…”
“沒有可是!”段正淳似是怒極,大聲道,“我再問你,皇上只有你一個兒子,前幾日你親口告訴皇上,必不會無後,是也不是?”
一句一句的逼問讓段延慶膽戰心驚,他到底聽說了什麼,這話他是說過不錯,不過那只是為了安慰父皇而已,跟高智升有女兒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