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
皓月把牙一咬,頗想摁住他狠捶一頓,可念他受了重傷,很可能一捶即死,故而攥著拳頭忍了又忍,他終究還是沒有妄動。
一夜過後,吳秀齋出門買了肉包子白饅頭回來,順手又帶了一份日報。四腳蛇自從斷了尾巴之後,身體虛弱,不能時常化為人形伺候九嶷,所以皓月分擔了他的差事。扶著九嶷坐起身依靠了床頭,他一手拿著肉包子去喂九嶷,一手拿了報紙隨意瀏覽。
未等九嶷吃完一個包子,他一抖報紙,忽然疑惑的“嗯?”了一聲。
九嶷留意到了他的神情,於是開了腔:“看見什麼了?”
皓月抬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吳秀齋:“直隸開了戰,是白孝琨先發的兵。”
九嶷點了點頭:“驢要開始打天下了。”
皓月捏著包子和報紙站起了身:“不行!我不能由著呂清奇塗炭生靈!”
九嶷斜著眼睛看他:“你想怎麼著?”
皓月斬釘截鐵的答道:“當然是要阻止他——起碼也要把他從白孝琨身邊趕走!”
九嶷伸手,從他的手中接過了吃剩的半個肉包子:“我的狗——皓月啊,好漢不吃眼前虧,現在整座北京城都歸那頭驢管了,咱們哪是他的對手?聽我的話,咱們先跑,等緩過這一口氣了,再去找驢算賬。”
吳秀齋這時試試探探的開了口:“可是,你們怎麼跑呢?”
皓月回頭看了九嶷一眼,九嶷靠著床頭半躺半坐,因為嘴裡含著半個包子,所以一側腮幫子鼓溜溜。他這些天並未少吃少喝,然而明顯是瘦了,面板是晦暗的灰白色。真的,帶著這麼個半死不活的九嶷,他們可怎麼跑呢?
“怎麼跑”三個字擺在桌子上,讓九嶷等人盤算了小半天。四腳蛇自知沒有置喙的資格,所以扁扁的趴在九嶷身邊,後背上頂著個大白饅頭,隨時預備著給九嶷吃。小半天過後,兩人一妖商議出了個法子,這法子說起來堪稱惡俗,總而言之四個字,乃是“喬裝暗逃”,然而通緝令現在滿大街的貼著,通緝令上畫著兩個人像,一個九嶷一個皓月,畫得也是十分之像。在這種情形之下暗逃,還真是不甚容易。幸而呂清奇在明處,他們在暗處,所以嘁嘁喳喳的交談許久之後,他們倒也定了個不甚成熟的主意。
☆、第五十四章
主意既定,九嶷和皓月一起鬆了口氣,吳秀齋偷眼瞧著他們,意意思思的卻是還有話說:“你們這一走,出城之後打算去哪裡呢?”
皓月不假思索的答道:“自然是要設法阻止呂清奇,不能讓他操縱白大帥興兵作亂。”
九嶷聽了這話,一聲沒吭。伸手拿起大饅頭咬了一口,他自己摸了摸腰。腰疼,糙皮厚肉下面的五臟六腑也疼。為了一隻狗崽子受這份罪,他自己也不知道值不值。忽然斜眼看了看禿屁股的四腳蛇,他沒看出四腳蛇的好處來,只想起自己當時若是不閃身一躲,那麼呂清奇一蹄子踹中自己的後腰,這四腳蛇想必早已骨斷筋折了。連著救了兩個妖精,未免過於慈善,不合他的人生宗旨,本來妖精遇了他,不被他吃了就算走運了。
不知不覺的,九嶷邊想邊吃,將最後一塊饅頭塞進了嘴裡。一碗水忽然從天而降遞到了他的嘴邊,他抬眼一看,看到了皓月的臉。
皓月的臉很白,頭髮很黑,梳得一絲不亂,端著碗的手也很潔淨,九嶷抽了抽鼻子,甚至感覺他帶著一點芬芳氣息。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大口水,九嶷忽然很想咬他一口,因為和他對著鬥慣了,不欺負欺負他,總像是自己少佔了幾分便宜。
但是現在不能真咬,因為他腰疼,不敢搖頭擺尾的亂動。
在接下來的幾日內,九嶷從早到晚肥吃海喝,想要迅速恢復元氣。依著他的意思,他頗想讓皓月出去給自己捉幾隻小妖精回來開開齋。然而通緝令已經貼遍全城,而皓月也並不同意捕捉無辜的妖類給九嶷做補品。白日裡大門一關,九嶷和四腳蛇趴在床上睡覺,吳秀齋和皓月坐在外間屋子裡發呆。吳秀齋這回連姐姐都失去了,失魂落魄的很不安,非得和皓月在一起才踏實。他已經決定了,這回還是跟著皓月一起走,因為他那姐姐吝嗇成性,既不肯給他錢花,也不肯給他娶個小老婆慰藉長夜——這樣的破姐姐,要她何用?
如此又過了一個禮拜,九嶷能夠下床了。
他不但能夠下床慢慢的走動,並且還長胖了一圈,一身麥色的皮肉充盈緊繃了,他看起來有種結結實實的光滑。這些天皓月和吳秀齋二人合力,把他收拾得很乾淨,所以他扶著床欄直立起來時,眾人——包